安歌懶懶道:“唐燁,你是真不會覺得無聊。”
空間如玻璃般碎裂開來,留下光線折射的斑駁痕跡。
一道帶著嘲弄的聲音響起。
“無聊?說得好像你有這種情緒似的。”
視野中人影逐漸清晰,勾勒出一個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輪廓。
人是第一研究院外那座神聖的石像上雕刻的人,但舉足之間卻不見半分“神性”。
亂七八糟的鬍子和黏在一起的頭發,哪怕首都星的流浪者都比他體面十倍。
可這邋遢又脾氣古怪的人,正是帝國的首席學家,唐燁。
同時也是所有研究院中唯一的一名普通人。
他曾經也是風流一少年,桀驁不馴過,但……
安歌沒理會唐燁口中無關痛癢的嘲諷,“我和你說的,你準備了嗎?”
“真沒意思。不過……”
唐燁靠近眼前的哨兵,在想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只感覺大腦發出陣陣劇痛,不得不往後退。
“下手真狠啊……你知道我的腦袋有多值錢嗎?”
“每個人都只有一個腦袋。”安歌冷冷回應,“沒有答案的工具,並沒有存在的必要。”
不得不說,剛開始還以為這人“回暖”了,沒想到還是寂冷過北境冰川。
唐燁壓下眼底隱藏的遺憾,嘴上不饒人道:“存在即合理,懂嗎?少在那自我意識過剩。”
不得不說,整個帝國就唐燁最敢了。
因為唐燁知道眾人所懼怕的惡魔,並沒有任何情緒。除非他原本就想弄你,否則哪怕外界輿論紛飛,他也能淡定喝茶。
眾人在他眼中,不過可有可無。
這是最可怕的。
也是至今他都沒從軍方紅色警戒名單中出來的原因。
唐燁也不會自討沒趣,將手中的紙質牛皮袋遞給眼前人,“你要的東西……說起來,這還是除你哥外,你第一次關心一個向導的身體情況。”
“他的精神體消失了?”
“是的。”說到自己的領域,唐燁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道:“就那場空難,你把他撈回來之後,在醫院就發現他的精神體消失了。”
“親眼看見?”
“不是,是完全呼喚不出精神體。而且他的精神域內也找不到精神體的蹤影。”
安歌一目十行地看完這份帝國人從出生就記錄在冊的體檢報告,遞給唐燁,“你說過沒有向導能承受我精神域裡的壓力。”
這不廢話?
唐燁點頭,“當然,精神力壓是與精神力等級和精神力量成正比的。你以為誰都能和你一樣,高等級的精神力像個黑洞似的不會枯竭。”
見哨兵沉默,唐燁感到不妙,追問道:“我聽說你回爐重造遇到個小向導,人家還是你的腦殘粉?”
“就你手裡拿著的那個。”
安歌平靜地丟下爆炸資訊,往外走去,“不要告訴那個人。”
一直目視哨兵離開,已經不年輕的學家擦了擦眼鏡,戴上,喃喃自語道:“他其實……也很關心你的。”
可說再多也沒用,那個沒有誤會的“誤會”,就是橫在他們父子兩間永遠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