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
上官辭神情恍惚，本就滿身疲累的他，被這一訊息沖昏頭腦。
怎麼可能呢？
二十三怎麼會騙他呢？
“沒有白廿三……那尉遲……”
“讓開讓開——”一隊人抬了好幾個受傷的修士浩浩蕩蕩回來，陣仗大到直接將小花妖沖開：“快去通知昊雲仙尊，我們找到了受傷的同宗弟子，還需加派人手前去搜援！”
“不是鮮少傷亡嗎……”
“怎會……”
再多說什麼，上官辭已經沒力氣聽了，他被撞開在側，重傷的身軀沒能支撐住，滾到了山腳下。
泥土蓋住了呼吸，虛弱無力地癱倒在那，逐漸失去了人樣。
怎麼會呢？
沒可能啊……白廿三……
為什麼要騙我呢？
三年後——
蒼亦初臂彎處坐了個玉面小人，面無表情地模樣，像是隻沒有感情的雕像。
好不容易維持形狀，可以帶回宗，蒼亦初小心翼翼飛至宗門口，守門弟子不用信物，立馬認出了他，紛紛讓路。
“嗯？怎麼了？”
難得小詩有反應，只見那小孩腦袋有一點點偏，好像試圖看向某處。守門弟子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出區別，只有蒼亦初格外敏感。
蒼亦初長腿一旋，換了個方向：“這邊？”
小詩仍舊沒有言語，沒有動作，更沒有表情。
但蒼亦初就是發現了，他似乎被某樣東西吸引。
一路來到山腳下，那裡生了一株曼陀羅。
枝幹嵌著金剛爪，蒼亦初合併雙指，虛虛一勾，便將它取了下來，上面便只留下十個黑黢黢的洞。
曼陀羅枝葉茂盛，看不出被金剛爪牽制了多少，他倔強地伸展，沒有一絲畏懼。
“他是……上官辭？”
不知為何重傷至此，連妖氣都已經消失了。蒼亦初小心將它連根帶土地撬了出來，帶回雙子峰頂涵養。
呵。
道高一尺妖高一丈！
上官辭跌落山腳昏迷三天後，終於還是醒了過來，這次昏迷居然讓他顯出了原型！
也正因為變回了曼陀羅，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被爭著搶著要收服的植物類妖族，命硬，還能生出很多種子。
桀桀桀桀桀——
那金剛爪著實難對付，生逃是逃不出的，只好棄卒保車，上官辭果斷截斷了自己被嵌入的那節枝幹，雖然元氣大傷，但總好過一直戴著這玩意強。
離了金剛爪的鉗制，呼吸都順暢許多，上官辭終於能好好吐納。
仙門果然愛設立在洞天福地，只在山腳下，靈氣就比他在凡間亂逛來得充盈。
沒人會在意這麼一株曼陀羅，玄嵐宗為了正魔之戰也沒空清理他。正好被他鑽了空子，偷吸了不少靈氣。
待他能恢複成人型，已經又是一年以後，丟在地上的“截枝”竟然奇跡般地生根發芽。
果然宗門腳下是個好地方，要知道他再生能力很弱，截出來的部分極難存活，真是不可小覷。
上官辭站在一邊看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有將它帶走。它是他的斷枝，不會生出靈識，也不會開花。遠遠看起來與普通草木無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