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世界,詩殃已經失去了所有記憶,那些殘酷的童年和修成魔尊的過往,都已被轉世後的人生覆蓋。
當然也包括只有數面之緣的蒼亦初。
透過水鏡再看自己的出身,“蒼亦初”在詩殃的眼裡,與之前穿越中那些主角沒什麼兩樣。
而蒼亦初自己知道,他不是他所謂的“主角”,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貪心,從詩殃身上奪來的。
為什麼他的介紹裡,沒有顯示清楚,那地主家是“詩府”,沒有人告訴他,他原名才是“詩殃”。
懸崖底下的老者,蒼亦初這時才從他臉上褶皺間發現,是那夜遭雷劈的怪老頭。
只是已經雙目失明,憔悴得不成樣子,沒有透過雷劫,又破壞了天道公式,終究因為染上了因果而被天道懲罰。他撐不了多久了。
果然這一次,還不待送出[靈夢霜月玉髓果]便魂飛魄散。
“誒誒誒誒誒?!!等等等等!”
“又咋啦?”
“不好啦,宿主!……”
蒼亦初聽覺越來越混沌,視線開始逐漸扭曲,在詩殃揮袖離開當口整個世界消失不見,亦如虛無之地。
再一睜眼,蒼亦初猛然從冰涼的地面上醒來。
自己已經回到了晶瑩的[靈提樹]下,身邊躺著仍舊昏迷不醒的詩殃。
在他們兩中間,站著個通體半透明的短發小孩,他身體的顏色比蒼亦初還要淺,都不是銀發銀眸,更像是冰晶雕刻而成,正如他身後的[靈提樹]。
他就是傳聞中的[靈提]。
蒼亦初撐坐起身,望向詩殃毫無波瀾的睡顏,開口問:“你們讓我回溯過往,是想讓我主動將不該持有的命格還給他嗎?”
“算你識相。臭小子,要不是遇見你,宿主也不至於經歷那些苦,他早就修成神,成為此方世界全新的掌控者了。”墨痕坐在詩殃身側指手畫腳。
蒼亦初來到詩殃身前,抬手想要觸碰對方臉頰,卻又在指尖一寸處停滯。
手握成拳捶回身側,最後再細細看了他一眼。
“所以也是你們設計讓我重生,彌補歸還本該屬於他的東西?”蒼亦初問:“為何不從一開始便告知我?”
宸岐搖搖頭:“我們早已回不去正軌,因果已成,我們深知能做的只有徐徐圖之。”他的眼神毫不避諱地在蒼亦初身上打量,顯然已經將他看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蒼亦初心如死灰,只剩下一刻要補償對方的執念吊著:“要我怎麼做?”
[靈提]出聲:“將兩人的[命格]提取後,我此時的能量只夠再維系一人的平安,另一人將清晰地感受自己肉體一寸寸被切割,抽離,痛感鑽心刺骨。結束的那一刻,失去命格當即魂飛魄散,什麼也不會留下。”
蒼亦初道:“我自願散去神魂,但我有個請求。”
“講。”
“若有可能,求前輩抹去我們相愛過的每個瞬間。”
“餘生漫長,就算只是一天,一時,一刻,一分一秒,我也不希望……他因為愛過我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