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前塵夢
暴雨延綿之下,簡陋茅草屋內橙黃的燭燈在風中搖曳,蒼亦初一頭黑色長發也被染成晶瑩的黃。
他坐在桌案前埋頭擦拭著手中那柄寒劍,整個人的氣壓極低,事實上他也已經許久沒有笑過了。
大概……三年。
“師兄,長老們已經在外佈置了陣法,你說,那魔尊當真會來嗎?”汲芮芮整理出了一系列法器,將能想到的都羅列了出來。
看得出她心裡沒底,明明要上場的不是她。
“他行事驕傲,面對我們如此高調挑釁,不可能不接。”蒼亦初又道:“你好好待在陣外就好。此戰,正魔兩道之間長久的積怨必將完結。”
劍芒折射輝光照在青年銀白眸色中,凜冽森然。
汲芮芮為他做的夠多了。
之前與陳相玉,木晗,古渥聿幾人艱難從魔尊手下逃脫,從中原腹地奔赴北蒼。
茫茫雪原中又遇獸潮,九死一生時終於被瓊芳所救,此後由她引薦得到神醫拓跋翳的救治。
重傷的雲興言,瀕死的蒼亦初,還有奄奄一息的羽子曦,在第一次的戰役中無人能夠全身而退。
拓跋翳也不負神醫稱號,不但救回了幾人性命,還被他發現了雲興言不凡的鳳凰血脈。
得知這一訊息,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生出一個想法——
眾所周知,血魔無念所修功法是為極陰邪功,又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超靈根]——月靈根。
這使他每次出現,第一件事便是偷天換日,使豔陽即刻轉為靜夜。
看似生生將日升月落玩弄於股掌之間,實則原理依舊是一葉障目,並非無計可施。
而鳳凰血脈屬實為極陽之血,與極陰血魔簡直陰陽兩端,相生相剋。
可惜唯一對鳳凰一族有所瞭解的拓跋翳,在一次問診時被魔族擄走,從此音訊全無。
他們懷著滿腔仇恨,循著拓跋翳留下的唯一線索,前往遠在大陸另一邊的炎洲。只為將這隱藏在雲興言身上的極陽之血發揮極致,期望以此制衡極陰血魔。
輾轉三年,途中艱辛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而今。
“來了。”
傳訊符被無名之火點燃,房間中瞬息沒了蒼亦初的身影。
街頭巷尾傳唱的歌謠,不知從何處升起,但無論他們走到哪裡,哪裡都有差不多的歌。
整整三年在腦海內反複出現,遊蕩。
直至刻骨銘心。
“血魔降,風雲蕩,月光濺赤山河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