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個馬甲尉遲隱都在場,蒼亦初是怎麼發現的?
蒼亦初猶豫了陣,還是沒有將暗香、紅痣說給他聽,“起初只以為你們來自同一片故土,你們有自己的方言,偶爾能從字裡行間讀出相同的腔調。”
詩殃萬分懊惱,早知道他就將溫州話、粵語、客家話、東北話,輪番上陣說個遍了,拓跋翳住在雪原,他應該講蒙古語。
暗自記筆記。
又問:“然後呢?”
蒼亦初將詩殃看得透透的,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再就是那些細節,小動作。”
小動作?這可難改。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小動作。
詩殃主動向後靠了靠,小小使用美人計,仰著頭睜著一雙大眼睛問:“什麼小動作?”
橙花的甜膩,裹著丁香的芬芳撲鼻而來,蒼亦初晃了晃神,但又穩住情緒,不給詩殃鑽空子。
故意拖著長音:“嗯——是什麼來著?”
詩殃也跟著複盤,不管是尉遲隱,還是端木逝,還有上官辭,他們哪裡有什麼小動作相通的?
明明當初刻意將各個人的特點放大了演繹。
蒼亦初卻跳過了這個小動作的話題,轉而道:“在緋影島的地下鬥獸場,端木不經意間曾拿出過和尉遲隱曾給過的一樣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粒口感醇厚綿密,甜中帶苦的糖豆。”
詩殃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巧克力豆?”
“原來叫這個名字,我在整片大陸都沒找到相同的東西。”
這就懷疑上了??
詩殃在筆記中重重寫下“細節”二字。
沒事別亂發好心,免得給自己露出馬腳。
這些都不足以證明什麼,蒼亦初終於道:“你可曾記得我去過一趟託月閣?”
自然記得,正是趁著他去託月閣,詩殃和尉遲隱偷偷跑去緋影島,準備參加拍賣會。
“那時我換取了一道[縛魂術]秘籍。”
“嗯。”
“經過改良,我試圖將端木逝的靈魂與身體繫結,以免意外發生。”
這個詩殃也知道,當時他脫離時,也明顯感覺到了阻塞。
“與此同時,尉遲隱身上也有。但是……他的靈魂,當時我摸到的不過掌心大小,太不尋常了。”
“啊?”
“像是新生嬰兒,不夠健全。這不合理。”蒼亦初聲音平淡,很難想象出當時他發現這一秘密時是多麼震驚。
卻又極力隱藏,沒有讓一個人發現端倪。
詩殃很快意識到,他當時碰到的,就是自己脫離身體後,尉遲隱重新生長出來的靈魂。的確非常不合理。
“不過它的成熟速度極快,直到遇見上官辭時,他幾乎已經與身體年齡完全貼合了。”
天蠶絲如同一段臍帶,將詩殃和尉遲串聯一起,汲取著詩殃的力量滋養長大。
沒想到這一整個過程,詩殃自己無知無覺,反倒是外人蒼亦初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