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殃只好屈尊降貴,先給尉遲隱披上外袍,坐在邊上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跟前搭脈。
脈象如預料般平穩,整個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
他從沒有直面交代過木晗或是尉遲隱,這面鏡子的真實用法。雖然很冒險,但詩殃不得不拿尉遲隱的命賭一把。
好在,木晗的愛不是作假。
所遇皆良人。
“那個……我……這是在哪?你們是……?”尉遲隱任詩殃握著手臂,一雙杏眼圓溜溜地四處亂飄。
木晗一臉忐忑,看看拓跋翳又看看尉遲隱,小心道:“這裡是北蒼[寂風堡],他是神醫拓跋翳前輩,我……我是木晗,你不記得了?”
尉遲隱搖搖頭,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尉遲,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汲芮芮。”汲芮芮上前一步,試圖想讓他仔細看看。
尉遲隱卻不自覺向後靠了靠,撲閃著眼睛吶吶道:“不知道。”
瓊芳:“怎麼會這樣?爹?”
失憶。
詩殃捋了捋胡須,淡定道:“恐是複生傷了腦子,多給他點時間休息幾日,說不定會恢複。”
瓊芳不依不饒:“他不是傷在背部嗎?怎麼會傷了腦子?”
詩殃一本正經胡謅:“人身上每一根神經都緊密相連,更何況脊樑骨幾乎半斷,你說這樣都還能自愈複活,傷了腦子有什麼奇怪。”
“也是哦。爹爹,複生總比治好腦子難吧?爹爹你快給他治治。”
“非也,非也。”
“哼,爹爹真是空有虛名,什麼也不會。”
詩殃一頭黑線。
得,他的女兒就會給自己使絆子。
這叫什麼,這叫恃寵而驕。
“宿主啊——管他恃什麼寵而什麼驕呢,你快來幫我啊啊啊啊——”系統在意識海裡嚎叫。
詩殃看熱鬧不嫌事大,“你慌什麼?蒼亦初又殺不了你,頂多被打得鼻青臉腫而已。”
系統哭嚎著嚷嚷:“好嚇人啊啊啊啊!”
“你打不過就回來我這邊。”
“這可是你說的!虧我還當他是好大兒,揍起人來真疼啊。”系統聽取了詩殃的建議,很快操控著自己的“身體”,鑽進了房間。
正是那披著獸皮的外邦男人,見到詩殃端坐床沿,含著淚“噌”地一聲鑽進他懷裡。
蒼亦初一個沒看住,竟然讓他如此放肆,更加怒不可遏。“起開!”
“呀——嗚嗚嗚他欺負我嗚嗚嗚!”系統還不太適應自己現在的體型,不清楚自己究竟多大隻呢。
都怪詩殃,斷聯之前被蒼亦初按在床上,跟系統翻了半天失憶藥水,結果系統就被遮蔽了,好在他有小貓身體。
系統一心想著要將詩殃從險境撈出來,不得已咬牙花光全部積蓄,給小貓身體兌換了成長功能。
幸而先前開了靈智,化型成人比預期的順利。誰料半途遇見攔路虎瓊芳,吵了一路瓊芳才回來找詩殃。
不中用的瓊芳並沒能將詩殃撈出來,只好自己上了!
幸好及時趕到,詩殃沒有被蒼亦初打死。
瓊芳一臉震驚,不分場合大放厥詞:
“我的爹爹啊,你究竟有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