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幻瘴中
入夢,對於詩殃來說不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更何況還帶著東西。
本身煉制[心源寄生雙向奔赴真愛能茍不破不圓分壽鏡]就消耗了極大的靈力,看著正邪兩道互相殘殺,他身在戰場內沐浴著劍光與血腥。
但一切叫嚷都不入耳,嘶吼與慘叫於他而言,不過是伴奏。他甚至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對於旁人興許是噩夢的時刻,在詩殃眼裡卻如此尋常。
可誰知道蒼亦初這麼猴急——
“哐當”一聲,就把他面具都給搞裂了。
“竟被你鑽到了這裡,看來還有些本事。”詩殃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充滿戲謔。
蒼亦初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聞,從硝煙中來,什麼味道都被血腥與戰火覆蓋,蕪雜的空氣尋不見一絲淨土。
蒼亦初一見血魔的神態,便發現端倪。
原當他暫退能將狀態調整到更好,卻不料是反效果。
不過蒼亦初並沒有多上心,魔功,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反噬。
詩殃哪裡這麼輕易被他制住,抬腿一旋,寬闊的裙擺向上一踢,蒼亦初便翻折而過,紅藍靈光相互碰撞,發出震耳聲響。
整個寬椅不知道撒了什麼難聞的毒劑,腐濁味充斥鼻腔,似是打算入侵呼吸道,從內部將人瓦解。
不用想也知道是了春那位製毒高手準備的。
不待詩殃翻身而起,蒼亦初率先快刀振臂一揮,沖擊著詩殃而去,他一個側翻,原先的位置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整座鬼車架由此裂開,八隻鬼魂四散逃離。血魔也不顯狼狽,自空中翻騰了一圈,墨色長發飛舞,更襯得一張臉清秀好看得不像話。
也難怪他要戴著面具,對著這樣一張臉,誰能下得去手?
不,他就不應該戴面具,浪費了一張王牌。
蒼亦初前世並沒有沒見過他的真容,他記得前世直到將魔尊絞殺,屍體墜入不見天日的[萬魔窟],最終被自己豢養的屍鬼魔軍啃食殆盡,唯剩下白骨一堆。待被尋到後,便由他們挫骨揚灰了。
再之後,他聽聞鬼修悉冬趁所有人不備,偷走了魔尊的魂魄,將之收入囊中試圖煉制鬼將。
揪出殘黨悉冬時,眾人才第一次匆匆見過一面魔尊的面容,當時他們是怎麼形容的?
似乎分成了兩派,一派感嘆魔尊一張神眷的容貌,似個墮入凡間的神。一派又說他整個靈魂濃黑似墨,無法直視,只一眼足以嗜人心神。
他不在現場,區區悉冬失去了魔兵鬼將,根本奈何不了那些修士。
那時年輕氣盛的蒼亦初,因著親手殺死了血魔,便得意忘形,根本不在意這些。
就連自發追查血魔的身世,都是在多年以後。
詩殃信手一揮,[無念筆]在指尖翻轉,一道靈力直沖面門,蒼亦初毫不猶豫,藍色劍光一橫再次將它擋下。
很快魔尊跟前又來了一位魔修,看模樣是個近戰武士,專門應付蒼亦初這種習慣猝然貼身的。
那武士非同凡響,與知夏有得一拼,看模樣,應當是知夏身旁下屬。
難不成主子剛被蒼亦初重傷,他就急於表現了麼?
呵。
蒼亦初劍光不減,招招致命向那人身前招呼而去,詩殃趁機鑽了空子向一旁隱退。
魔軍陣後傳來隱隱琵琶音,琴聲嘈嘈切切,細細密密,像是一聲聲哭訴。
軟骨柔腸。
“那是……那是柳如煙!”
終於有正道修士察覺到了,這混雜在錚鳴聲中若隱若現的糜音,合歡宗的音修們聞聲遠眺,果然在百裡魔軍陣營之內,一名婀娜女修被一群大漢簇擁著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