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大膽到,他以為自己瘋了。
“怎麼不說話?”上官辭伸手在蒼亦初額頭上探了探,沒發現異常。“該不會被我累傻了吧?”
“聽說人類除了修士,都很脆弱,要是哪一天斷了一隻腿,他就會活不下去。你胸口和背部這麼重的傷,我還以為你很堅強呢。”小花妖難得態度發軟,沒有大喊大叫,大概是因為在外累了一天,將體力都耗空了。
蒼亦初今天待在家裡,也乖乖吃了止疼藥,上官辭才不至於在外因為傷痛哭喊連天。多少還是要給他點臉面。
“明天我陪你一起。”蒼亦初道。
上官辭:“外面黑熊莊還沒有放棄尋找那個採花賊花影盜,黑熊莊見證過你穿著一身新郎官服騎著高頭大馬時的模樣,都認得你是他們入贅的女婿吧?不怕被發現?”
“我再換個模樣就是。”
“換個模樣?”上官辭瞪大雙眼,“你還有其他形態?”
“我師兄會像鐵甲小寶一樣將腦袋塞褲襠裡哎呦——”尉遲隱不知道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果不其然收到師兄一擊腦瓜崩。
不怪他,都是上官辭那句話觸發了關鍵詞。
小尉遲被使喚去燒水,上官辭像只癩蛤蟆一樣趴在蒼亦初身上,被他帶回了房間。
房內溫暖舒適,蒼亦初真是個“賢妻”,等待上官辭回家時,還貼心的將她房間供暖續上了。
趴在安靜的冷杉肩上,明明什麼也沒做,詩殃就已經感受到了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急促。
忍不住挪了挪,將手貼在蒼亦初胸口。“你會不會有點心悸?莫名其妙心悸,可能是一種病。”
“不算莫名其妙。”蒼亦初臉上不顯,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那是因為啥?”
因為趴在肩上的這只癩蛤蟆,即使在茉莉花叢滾了一遭,埋首時,脖頸發尖,依舊充裕著橙花的朝氣,還有退居二位的丁香,藏在地下的苔蘚也悄然生長。
這不是蒼亦初搶過來的。
這分明是小花妖自己跳進了蒼亦初編織的網裡。
“我給你變個魔法。”蒼亦初終於還是被尉遲隱荼毒了,開始學會了新鮮詞彙。
“魔法?什麼魔法?”詩殃眼底帶笑,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帶著山頂洞人用18g網速沖浪。
等尉遲隱搬過來幾盆熱水,確確實實打算給上官辭做個藥浴時,蒼亦初也分了一盆熱水過去。
暖烘烘的房間裡,少女?)坐在屏風之後的浴桶內,像只玩水的精靈。
屏風之外,蒼亦初解了發帶,將藥粉灑在水盆中。尉遲隱伺候在一旁,就著溫水將發絲浸透,漸漸地,盆中清透的液體被墨染黑。
“師兄,你掉色了!”尉遲隱也是第一次見這回事,驚掉下巴。
“什麼什麼?!掉色了!!”上官辭透過屏風,夜間只在屏風之外點了明亮的蠟燭,使她能更清晰地看見外面情況,而外面看不清屏風另一邊。
依照蒼亦初的性格,詩殃完全不怕對方會偷看。
這才有膽子這麼近的距離玩水。
他確實掉色了,而且掉的很兇。
整個發尾幾乎全白。
“小白,你居然真的是白色的!”上官辭驚喜道。
蒼亦初聲音悠悠,只說:“小時候被當成怪物,不只是……”
不只是一雙銀色虹膜。
“其實我身上本身就不顯顏色,才會被當成煞星,災禍。家人怕我容貌可怖,便將我的頭發染成墨黑。長大後按時染發成了習慣,這件事,極少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