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殃一驚,以為自己要被拖入黑暗。
可他沒有。
很快那個身影便向自己靠近,動作輕柔得好像抓住了一片羽毛。
視線往上,終於看見對方袖口是玄嵐宗弟子服。
白腹藍鶲的配色,銀線環繞而上,詩殃終於看見那是一隻白色的、巨大的繭。
裡面那個月白身影在這一刻破繭而出,好像白鴿張開了寬且長的翅膀,絲絲銀線將裡面的人保護的很好,只是胸前有一道紅色傷痕,還在往外滲著血。
“蒼亦初……”
“抱歉,讓你久等了。”
蒼亦初視線溫和,像是見到眼前人安然無恙終於鬆下一口氣。
“還好嗎?”
“你怎麼……”
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都是向著對方。
蒼亦初頓了頓,與他解釋:“尉遲隱察覺到你佈下的陣法,用[天蠶絲]將我包裹起來,這才送我來到你身邊。”
難怪他剛才睜眼看見的是一隻大繭。
意識混沌他都沒再關心尉遲隱那邊的情況,果然他的分身不會讓他失望。
“有誰傷了你?”
詩殃又問。
蒼亦初卻沒有回答,伸手將端木逝攙扶了起來,柔軟無骨的男人輕易就被提起。
不需要他回答,詩殃已經透過尉遲隱的視角得知,蒼亦初胸前傷痕的施害者——
是自己。
因為詩殃自己解除了陣法,尉遲隱便也可以順利進來,見到蒼亦初手上流的血,馬上道:“師兄,我替你包紮吧?”
他身上的靈草靈藥還有好多呢,從各種地方搜刮過來的東西都被他煉制過,在昊雲仙尊那裡學了不少本領,現在出門已經是位合格的醫修了。
而且不但能看病治傷,一身劍法也比從前厲害了許多。
蒼亦初本身不覺得這點小傷有什麼,但是轉頭觸及端木逝的眼神,忽然又覺得應該有點什麼了。
男人眉心蹙起,好看的狐貍眼裡滿是擔憂和懊惱,他鮮少在端木逝身上看見這種神情,多少有些新鮮。
蒼亦初惡從心起,聲音沉沉:“嘶,傷口太深,讓端木逝來。”
詩殃:“?”
他果然是越發讓人看不懂了,二十歲的蒼亦初,一點也不會衡量利弊,永遠做出費力的選擇。
好好的治病小能手尉遲隱不用,偏偏要他一個病秧子動手。
難道“久病成醫”的假醫生,能比真醫生好嗎?
尉遲隱一點也不傷心,反倒咧嘴一笑,兩頰邊的酒窩更加明顯:“好呀,我給師兄清理清理傷口,拜託端木前輩幫忙包紮一下吧?”
端木逝嘀咕:“瞎胡鬧。”
蒼亦初握著端木逝的手臂,坐在磐石另一邊,聲音輕輕的:“你弄的傷,你不負責?”
詩殃:“……”
救命,他好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