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墓宗]……”雲興言問。
重徵:“哦對,[八幡城]就在[古墓宗]舊址山腳下,自從那宗門被毀後便淪為廢墟無人管轄,我們從屍體身上採取的點滴魔氣中,發現它最終消失的地方,正是[古墓宗]山腳下。”
“而[古墓宗]的仙門陣法,如今仍在運轉,那護山陣法阻礙了我們繼續探尋下去的腳步。宗門推測那東西大概與[古墓宗]尚有淵源。”
雲興言:“嗯,如此說來便明晰了。”
“轟隆隆——”
暗閘開啟了一道小臂寬的天窗,天窗上橫陳著數道鐵柵欄。
一片倒映著盈盈月光的水牢處,綁著位衣衫單薄的青衣男子,頭發半長不短,好像被人暴力切割形成的長度,而顏色已經因為常年浸泡水而稍顯褪色,微微偏向亞麻棕。
臉色慘白,薄而淺的眼眶處,泛出淡淡紅色,微微起伏的胸腔昭示著此人還活著。
他低著頭,水牢常年不見日光寒冷至極,那天窗更是隻在夜晚才開啟,只為了讓他沐浴極陰月華,壓制住他身上所有靈力。
雙手被漆黑鐐銬高高釣起,袖口滑落露出腕部面板,冷白膚色上被勒出了不少紅得泛紫的掙紮痕跡,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其他外傷。
水位幾乎淹沒胸腔,淋漓水紋在男人身上描畫著一幅又一幅變幻莫測的山川紋理。
他卻閉著眼,不知是睡過去還是已經昏厥。
不過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大區別。
“咔噠——”
“咔噠——”
由遠及近,地下監牢裡傳來一陣緩而徐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走得輕慢,卻每一步都帶著危險氣味。
水牢四處潮濕,青苔恣意生長,互相攀附著潤養。
那是位身形婀娜的曼妙女子,手中端著木盤,上面乘著一枚青色瓷瓶。瓶上有墨綠顏料描畫的竹枝。
步搖晃動間發出晶瑩脆響,叮叮當當格外悅耳。
喉嚨口哼著清越曲調,卻在逼仄甬道中回響起來如此悚然。她來到水牢深處,藉著水面波光反射終於稍稍看清來人面貌。
是位面板幹淨清透的妙齡少女,朱唇邊一點小巧的紅痣讓她看起來可愛又俏皮。
“哥哥~”少女聲線輕快,不知煩惱似的,“該吃藥了。”
水牢內的男人聞聲顫了顫,不可遏制地想要回避。
少女卻彷彿看不見一般,來到水牢邊上素手一揚,牆壁上的開關便“哐!”得一聲拉起。
與此同時那束縛住男人的鎖鏈也迅速嘩啦啦繃緊拉直,直直將對方玩物一般吊了起來。
水面升上來一道走廊,少女才慢悠悠款步而來,腳步仍舊不疾不徐:“哥哥,吃藥了。”
聲線清越卻無端透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