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殃見雲興言果然半點脾氣沒有,雙肩微聳,又問小攤老闆:“師傅,等會再替我做一個吧?”
小攤老闆回:“好啊,你還要做什麼樣的?”
詩殃那顆黑眼珠子轉了轉:“我給您畫出來,您照著畫做吧。”
說著從袖裡掏出一張卷紙,又取了碳條在紙上洋洋灑灑幾筆,輕易便將蒼亦初的身形勾勒了出來。
根本不需要回憶,他幾乎閉著眼睛都能畫。
汲芮芮嘖嘖稱奇:“小尉遲你好厲害,原來你還會畫畫,有空幫我畫一幅吧?”
詩殃自然答應:“好啊,芮芮姐姐這麼漂亮,我恨不得天天找你當模特。”
汲芮芮:“模特?”
詩殃忘記了現在還沒有“模特”這個詞,趕忙解釋:“就是……就是特別漂亮,有特色,很喜歡,想要將你烙印在畫卷中的意思。”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更是說不清了。
汲芮芮又一次臉紅:“你在說什麼呢!小小年紀別學你那些師兄油腔滑調。”
詩殃:“是是是。”
雲興言見狀,故意問:“那我呢?”
詩殃趕忙順杆爬:“當然雲興言師兄也非常適合當模特,我好早就已經在奢望著了。”
雲興言:“是嗎?”
詩殃:“自然自然。你們一個兩個都那麼好看,糖畫師傅也願意天天畫的是吧?”
小攤老闆接話:“那可不。”
夜色漸晚,詩殃等人各自拿著自己的糖畫便準備回他們弟子休息區了。
卻只有詩殃一個人走在中間敢邊走邊咬自己的魔尊糖畫,“咔嚓”一聲腦袋沒了,“咔嚓”一聲胳膊斷了。
汲芮芮自己都不捨得吃“雲興言”糖畫,留著又怕糖化了,只想快點回到宿舍,找其他師姐想想辦法幫她儲存。
見他啃得如此兇殘,更不想吃了。
雲興言不知什麼心理也沒有拿“羽子曦”糖畫洩憤,或許是斯文人的矜持吧。
先將汲芮芮送到了她樓下,二人再回男子宿舍。
此時已經離開凡人鬧市,沿路修士也少了許多,殘月高懸,晴空萬裡。
雲興言沐浴著月華,問:“近來可想家?”
詩殃邊抿著糖人,邊問:“師兄何出此言?”
雲興言那隻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指了指詩殃手裡那顆殘疾魔尊。
詩殃才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是想家了,才會拿毀了自己家園的魔尊出氣。
詩殃道:“我家門不是被魔族滅門的,真正殺我全家的是山匪。”
他又將跟蒼亦初講過的故事又複述給雲興言聽。
雖然詩殃的劇本裡沒有關於尉遲隱與雲興言的細節,但是他們往後相處那麼久一起歷練那麼多次,雲興言如此細致體貼的師兄,肯定能跟尉遲隱交心。
甚至,或許……
他可能是原故事線裡,唯一一個清楚尉遲隱身世的人。
雲興言抬手覆在詩殃發頂,仍是那般語調輕柔:“都過去了。”
話落,一道裹著蒼山松雪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尉遲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