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梭順利進入停泊位,弟子們紛紛從梭上躍下,興許是照顧他這位剛入門不久的新弟子,雲興言居然主動牽著詩殃的手帶他平安下來。
落地時雲興言甚至轉了一圈,將少年圈在懷裡,衣擺紛飛纏繞,像兩朵糾纏的雲。
檀木清香將那淡淡的丁香覆蓋。
沒想到第一次肢體接觸是如此猝不及防。
雲興言極其自然的又將詩殃松開,好像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淩厲的劍眉下,雙眸彷彿兩團被囚禁在琉璃體內的火焰,卓卓燃燒。
詩殃一抬眸,便輕易被燙傷。
雲興言與蒼亦初簡直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一個和善輕柔又似火焰般熱烈,一個冷靜沉著拒人於千裡之外。
四周傳來壓抑呼聲,詩殃趕忙將兩人距離拉開。
“謝謝師兄。”
詩殃早就能自己過雙子峰上的[留影索]了,只是從飛梭上往下跳,哪裡難得倒他?
要是連這簡單的輕功都不會,還來參加什麼仙門大比。
……
大概是照顧自己直系小師弟照顧習慣了,所以遇見尉遲隱,也以為對方需要照顧吧。
雲興言點點頭,便隨招呼,跟著其他弟子檢視情況了。
待所有弟子都下了船,便有掌事弟子揚手收了那飛梭。瞬間,一個足球場般大小的東西便被收入芥子袋中消失無蹤。
正待走時,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
“快看那邊。”
“那是不是合歡宗?”
詩殃循著他們的視線望去,果然發現了一艘飛梭正往這邊駛來。
如果他們這是一艘船,那合歡宗乘坐的就是一隻鶴。
那“鶴”上飄蕩著數縷輕紗綢緞,宛如仙人下凡般縹緲。
合歡宗的飛梭離地面越近,越能聽見飛梭上傳來的靡靡之音,巡迴演出似的招人注目。
詩殃聞聲便站定了,流水的宗門,鐵打的合歡宗。
“仙鶴”上飄蕩的綾羅綢緞隨風招展,好像一張夢境畫卷,上面的仙子們個個婀娜多姿,環肥燕瘦不帶重樣的美豔。
不論是男修士還是女修士,人人衣衫單薄,彷彿敦煌壁畫上描繪的仙國之人。
寶藍色霓裳上繡著各色圖樣,有花有蝶也有飛鳥遊魚。
飛梭上的弟子見下方宗門弟子痴迷的視線,紛紛低眸淺笑,信手一彈,便又奏了段糜音。
不論男修士還是女修士身上都掛著披帛,無風自動,倒真像是仙人下凡似的。
詩殃又看了會兒,忽然眼前被一雙大手蓋住。
往後一傾,撞到另一人的胸膛前。
蒼亦初的聲音明明毫無波瀾,聽在耳朵裡,卻莫名有種淩厲刺骨的冰寒。
“看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