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我們宗門第一犟脾氣,天華仙尊座下弟子汪善平。”
“?”
沒聽過。
完全沒聽過。
詩殃睜著一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一路上都在接受這兩位師兄八卦之舌的薰陶。
從那位汪善平師兄初次拜入仙門的歷史事跡開始講起,跟什麼人犟過架,又將什麼人打趴下一一講了一遍。
簡直巴不得將他的整個生平寫個話本似的,講得繪聲繪色誇大其詞。
蒼亦初只跟在他們身後,眼前便是那呈“凹”字型的三人組。
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從詩殃使出[八卦掌]後便一句話也沒再開口。
一行人離開了玄嵐宗護山陣法後,那絮絮叨叨的“左右聲道”師兄介紹:“此去平吉鎮,距離不遠,但多山路,我們禦劍而去,你會禦劍嗎?”
笑話,尉遲隱當然不會,他立馬狗腿架勢擺起,撅著屁股撒嬌道:“師兄載……”
話還沒說完後脖領便被人往後一提,整個人向後栽去,撞進冷杉味的少年胸膛。
“跟我走。”
蒼亦初看都沒看詩殃一眼,身後弟子劍聽命從鞘中拔出,嗡鳴一聲落在他腳前。長腿一邁便踏上劍身,反手再將那豆丁往身前帶,過索橋時這套“連招”已經不知道使了幾次,雙方都很熟練。
詩殃化身八爪魚緊緊摟住蒼亦初的腰身,少年催動靈力騰空而起。
其他弟子也紛紛喚出弟子劍,已有法器的喚出自己的法器,禦物飛行。
詩殃發現還真有音修師兄踩著自己的大古琴飛的……
蒼亦初見懷裡的小孩東張西望,眼睫濃密細長,撲閃撲閃的充滿好奇。出聲道:“手給我。”
詩殃疑惑抬頭,斜斜往上看,蒼亦初神情淡漠,他好像從來沒見對方笑過?
伸出手,張開,修長白皙的手掌什麼也沒有。
蒼亦初一手掐訣控制腳下弟子劍穩定,一手握住詩殃手腕,單手解釦。
很快詩殃的腕帶便被鬆了開來,露出裡面泛紅發紫的手踝。
想來另一隻手也一樣。
蒼亦初道:“知道苦,不知道疼?”
詩殃假裝驚訝:“哇,我都沒發現,居然紫了。”又左右看看,其他師兄飛得離他們有一段距離,應該沒有被別人發現便悄悄扯了扯蒼亦初衣角:“別告訴他們。”
“怎麼?如今還怕他們趕你走?”
“也不是怕,就是……”
說著,將腦袋整個抵在蒼亦初胸口,喃喃道:“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不要趕我走。”
“你……”
不是富家小少爺嗎?
不是嬌生慣養嗎?
怎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
說起來,蒼亦初從來沒有了解過尉遲隱好好富家小少爺不當,為什麼來修仙?
浮世長梯數千階,他是靠什麼意志堅持下來的?
又為什麼來途沒有一個人送行?
這些日子他可有說過想家?
你究竟,還有怎麼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