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路也朦朦朧朧的,少年墨發高束,身後揹著弟子長劍緩步在山道上,周圍是鱗次櫛比的針葉雲杉。搖曳間彷彿仍在夢中。
詩殃跑到蒼亦初身後,便踩著他的影子下山。雲杉結了球果,掛在枝頭垂釣著,林深處還有幾只松鼠躲在樹後邊偷看路上的行人。
雖然這是他們倆師兄弟每天的必經之路,但,許是這條路本就不常有其他人來往,那些松鼠並沒有很怕他們,彷彿上班打卡似的,詩殃每次發現時,都會跟他們揮手打招呼。
蒼亦初雖然沒有回頭,但對於尉遲隱的小動作沒有不清楚的。
“蒼亦初,你怎麼還帶著個小尾巴?”宗門口領了任務的師兄在清點人數時,自然發現了黏在蒼亦初身後的尾巴。
詩殃笑容燦爛,興致勃勃道:“弟子尉遲隱,跟隨師兄下山歷練。”
那師兄上下打量一一下詩殃,問:“你可築基?”
詩殃想說謊,但仙門子弟哪有那麼好糊弄的,再加上蒼亦初就在旁邊呢。“我還……沒有,但是很快了。”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上掀起,眼尾薄紅,可憐又可愛。
慣會使用自己這張臉的。
蒼亦初撇過頭不去看這麻煩鬼。
“你知道我們下山要去幹嘛嗎?”那師兄面容肅穆,二十來歲的樣子,想來見多識廣,不是很吃詩殃這一套。
詩殃半點也不怵,他自通道:“自然知曉,[平吉鎮]鎮民接連失蹤,此去兇險,我會保護好師兄的。”
“保護師兄?”那滿臉嚴肅的師兄抬手就要往詩殃肩膀劈去!
霎時間“吧嗒”一聲悶響,那師兄的手刀便被蒼亦初攔下。“師兄。”蒼亦初聲線冰冷,彷彿整個聲帶都是由冰絲鑄成。
“還沒戒奶呢,再多呆幾年再來說下山吧。”那師兄本是想讓尉遲隱知難而退,別不知天高地厚。就算要歷練也得有實力保護自己才行。
事態還不明朗,貿然帶著尚未有自保之力的弟子下山屬實不可。
“若是我能接下師兄的招式,就能跟著師兄下山嗎?”尉遲隱一點也不動搖,甚至在剛才那師兄掌風要落下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蒼亦初聞言,腦袋又不自覺側了側,轉頭滿臉探究得望向尉遲隱。
“哦?既然有這份自信,那便來吧。”那位嚴肅師兄果然毫不客氣往詩殃身上再落一掌!
這回蒼亦初已經退到一邊不再阻攔了,周圍還有其他同行弟子,見他二人氣氛也跟著緊張起來。
詩殃哪裡讓他那麼容易劈著,身形一側,便躲過這一擊。
掌風呼嘯,詩殃發尾都被氣流扯出一道弧度。
那師兄又換了個方向往詩殃身上劈頭蓋臉的一掌,這次奔著對方胸口而去。可詩殃步伐輕盈,往後一個下腰,柔軟無骨的身體居然就在他眼前躲了過去!
師兄手腕一轉便往下砍!詩殃右腿一收,整個身體猶如轉盤指標般往左邊滑去。離開對方壓下的陰影,借力一翻便又重新站直。
靈活的像只野生野長的猴子,一根毫毛都沒有被傷到。
“別只會躲呀。”那師兄道。
“師兄,那我可要來了。”小少年雙眸狡黠一笑,彷彿三千算計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