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表”師兄
詩殃很想提醒他,我敢畫,你敢掛嗎。
他進快穿局前就是常年畫稿猝死在自己出租屋內的,在他高中時期練習人體就被迫畫了許多男男女女,所以對於胴體一點感想都沒有。
藝術生,誰手上還沒兩個素體。但詩殃此時已經皈依宗門,他可不想頂著尉遲隱的身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引人注意。
“師兄,你說的東西我都沒見過。”詩殃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那清澈雙眸如同初生小鹿般令人不忍玷汙。
調劑師兄終於意識到面前的小少年不過十三歲,能知道啥?
正待說話,藏書閣外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嗓音:“尉遲隱。”
循聲望去,正是每天按時接尉遲隱下課的“保姆”師兄——蒼亦初。
他眉頭微蹙,看著湊在一起的兩人似有不爽,氣壓極低,欠他五百靈石似的。
詩殃趕忙站起身往蒼亦初跟前蹦去:“師兄。”
“嗯。”見人老實過來,蒼亦初便轉身走在前面。
詩殃趕忙將書還了,才快步跟上蒼亦初腳步。
知道他跟上來,蒼亦初道:“我收到一則宗門任務,要下山幾天。”
詩殃:“什麼任務?”
蒼亦初道:“[平吉鎮]上許多居民在路過[定沂山]時無故失蹤,需查明真相併將人尋回。不知要去幾日。”
詩殃問:“危險嗎?”
蒼亦初:“……尚未可知。”
詩殃眼珠轉了轉,原劇情裡,蒼亦初是因為被同門刁難,才會將這個任務推給他上。
如今蒼亦初避人於千裡之外,根本沒有人上趕著去欺負一個追都追不上的人。卻還是接到了這個任務。
待他下山尋失蹤鎮民時,汲芮芮一方面擔心他的安危,一方面想跟隨師兄弟們下山遊玩,硬要一同去。最後兩人在那迷蹤般的地方裡與同門沖散,而蒼亦初的這雙眼睛也被祟物所傷,幾乎失明,好在汲芮芮守候在旁,細心照顧。
之後偶遇隱士高人,那隱士見這兩位小仙友福禍相依,頗為感觸便贈了良藥。而良藥非但治好了被祟所傷的眼疾,還使他視力更上一層樓。
從此擺脫“超級大近視”的窘迫。
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九死一生的考驗,對於蒼亦初來說反而是一種機緣。
蒼亦初見身後少年那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抬手按住詩殃發頂:“別做夢,不會帶你下山。”
詩殃嘴角撇了撇,氣鼓鼓將那隻手扯下,道:“誰說我要跟著一起去了?我才不去。”
蒼亦初輕嗤了一聲,轉身繼續走:“那就好。”
可是汲芮芮不去,誰跟蒼亦初上演同門情深,怎麼打動那位隱士高人?
詩殃跟在後頭問:“那,跟你同行的人還有誰?”
蒼亦初:“宗門內你才識得幾人?”
詩殃自豪道:“那可未必,我認識的人可多了。”
蒼亦初回頭,看詩殃的時候總是不自覺腦袋帶著點歪,像是猜疑。詩殃頂著他的視線也不自覺停下腳步,目光炯炯與之對視。蒼亦初問:“你在擔心我?”
大自然傾覆了一柄調色盤,讓整個天空都染上絳紫與殷紅。溫柔餘暉映照在少年雙眸上,卻只在玻璃體外蒙上一層綿軟雲彩。
雪下冷杉被晚風帶到詩殃跟前,撲了他滿懷。
詩殃仰著頭,眼瞼微彎,一雙杏仁眼便好似帶著不可言說的情誼,只聽他語調清揚道:“會擔心,不是人之常情嗎?況且你是我唯一的師兄呀。”
蒼亦初道:“我看你師兄多的是。”
詩殃:“可我也只有一個親師兄呀,他們都是‘表’的。”
什麼親的表的,又不是血緣親戚。
蒼亦初又問:“你問那麼多,究竟是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