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亦初俯身,伸手推了推那被單裡輕微的拱起:“尉遲隱,醒醒。”
“尉遲隱?”
“……嗯?”詩殃終於施捨了點反應,將小腦袋鑽出被窩。
墨發灑滿軟枕,少年從被褥中冒出一張小臉粉撲撲紅彤彤的,與那墨色形成鮮明對比,彷彿降夜紅梅。
少年眼簾半睜,昏昏欲睡,嗡聲道:“師兄……”
蒼亦初聽出他聲音不對,伸手向他額頭探去,終於發現尉遲隱已經發起了高燒!
“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燒?”
按理說,修仙之人都風寒不侵,哪有那麼容易就發燒感冒的?
詩殃一聽到“發燒”兩個字,嘴角迅速一癟,圓溜溜的雙眼立刻翻滾起淚花:“我好累啊……”
“尉遲……”蒼亦初下意識的喚了一聲,又迅速收回心神,抿著唇:“我去叫師尊,不,我還是找別的醫修吧。”
很快蒼亦初便踏著月光迅速離開,直到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詩殃才艱難地撐起身體問系統:“我只是睡一覺,這是怎麼了?”
系統道:“確實是高燒,根據計算,應該是抑制了修為,又化骨重塑身形,又經歷了那對於凡人堪稱煉獄的長階試煉,才會使身體超負荷,從而促使免疫系統不分敵我開始戰鬥。”
詩殃震驚:“還真是發燒?!我堂堂魔尊,怎麼可能還會被小小發燒打敗?”說著就要站起來活動活動。
系統嗆聲:“你現在不僅不是糖糖魔尊,你還是小小尉遲隱。”
詩殃雙腳剛落地,根本沒有力氣再將自己身體撐起,便迅速往後栽倒。
望著上方自己剛佈置的床幔和頭頂房梁,認命問:“那醫修應該檢查不出來什麼吧?”
白色裡襯白色裡褲,包裹著紅彤彤的小人,枕在寶藍被套上,昏黃的燭光搖曳,彷彿枕在海面上吹拂鹹濕的海風。
系統:“當然。”
“那就好。”
見詩殃那鬆了一口氣的神情,系統忽然反應過來,詩殃正自己一個人玩“魔尊潛入正派做臥底”的遊戲。
也就是說,扮演尉遲隱做任務的不是“穿越者詩殃”,而是“魔尊詩殃”!
這麼好玩的遊戲居然不告訴他一起?!
“喵!”
貓咪拳“啪”的一聲,砸在詩殃肚皮上給了他沉痛的一擊。
很快蒼亦初便帶著一位醫修過來了,見床上少年貪圖那一點涼意,衣服下擺掀開,露出肚皮。直直仰躺在被褥之上,窗門都大敞著。
蒼亦初反手便將那魚貫的風都阻隔在外:“快給他看看。”
床上那少年仍舊紅彤彤的,意識模糊好像又一次沉沉睡去,只是這回他臉頰邊還躺著只通體全黑的幼貓。
不知道從哪裡鑽進來,居然貼在少年臉上分享體溫。
聽見來人,黑貓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又懶洋洋重新眯上。蒼亦初沒察覺出什麼靈力波動,大概只是尋常野貓,便沒多管。
那醫修大概三四十歲的樣貌,想來有些輩分。
十分淡定的摸向床上那個擺“大”字型的小孩手腕,木系靈力如清泉般探入,尉遲隱的胳膊縮了縮又被制住,他還沒有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