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
詩殃這才想起調監控,不,調取系統定位檢視蒼亦初情況。
好家夥,這蒼亦初丟下一句話人拔腿就跑了,那健步如飛的姿態哪裡有半瞎的樣子?
詩殃氣笑了:“誒?你說這小世界選主角有病吧?道德不考核啊?路見不平不吼一聲啊?見到落難群眾,連手都不伸一下的,還是天選之子嘛?!”
系統也很無奈,在半空中滴溜一圈,試圖為男主狡辯:“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啥難言之隱詩殃可一點也不信,雙腿一蹬便從坑裡飛了出來。
完全不需要外力幫助。
很快便在附近城鎮找到了蒼亦初。
小子還挺聰明,知道要躲到人堆裡,但這大晚上的各家都已經關門落鎖,詩殃是在一家後院的茅草堆裡發現那位小可憐的。
“你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心呢?”詩殃坐在牆頭上,揹著皎白圓月,青絲翻湧,像個索命的地府無常。
少年聞聲好像受到驚嚇的小獸,更縮在草堆裡不願冒頭。
詩殃見他模樣,輕咳一聲,收斂一點自己演上癮的反派形象,問:“你怕我?”
他還特意保留剛從土裡拔出時那樣蓬頭垢面,就是為了遮住臉上那些猙獰的溝壑,還有衣衫也被墜落時的火星子燒得殘破不堪,怎麼看都是另一個大乞丐吧?
少年嗓音似在顫抖:“你,你到底是人是妖?”
靈氣鼎盛的時代,不管是仙草還是妖獸都有化成人型的情況,甚至能口吐人言,做人事,卻是個偽人。
特別是山中偶然出現的面孔,指不定是人是妖。
詩殃躍下圍牆,靠近蒼亦初俯身將他身上的月光全數覆蓋,側了側頭問:“你認為我是妖?”
從詩殃所得的資料裡,蒼亦初確實從小受到家人威脅,說他不聽話就將他丟到山裡喂妖怪。
遇見他,會以為是妖也不奇怪。
蒼亦初露出那雙白瞳,抬眼時便猝不及防撞進一道冷冽清香裡。
那味道有些許複雜,前調是晚風的料峭,蕩起草木間盛開的丁香,敷了一層橙花的甘甜,還帶著雨後初晴的苔蘚。
即使複雜卻又完美的雜糅在一起,彷彿一張綠色的自然畫卷,使人觸之難忘。
蒼亦初頓了頓,很快掩飾住那一瞬間的錯愕,可憐兮兮道:“我看不清,以為你……是隻山中精怪。”
少年的聲音細軟,還沒過變聲期。
詩殃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一身黑乎乎也沒啥好狡辯的,卻也出聲嘲諷:“我才不是精怪,比起我,你才更像只精怪吧?”
蒼亦初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小臉一皺:“我不是!”
那家農戶似乎聽見後院傳出聲響,窸窸窣窣的好像要過來檢查。
詩殃趕忙將少年後脖頸提溜起,點了他啞xue,縱身一躍離開後院 。
少年像只被母親叼在嘴裡的幼貓,蜷縮著身姿任他飛。
會縮腿,是隻聰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