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此時,將軍府中
柳伯端著醒酒湯,灌了路儼毅一記,苦口婆心的勸著:“將軍,明日就是禁足的最後一日了,你真的要這樣沉溺在烈酒夢中,不管府中事務?不去看看小公子有沒有受到欺負?”
這整整一月,路儼毅一直在各中烈酒中打轉,府上酒窖都快被他喝空了,柳伯只得日日緊張著他的身體,生怕他將自己喝死在屋裡,連府中大門都不敢蹋出。
“已經滿一月了嗎?”路儼毅甩著被烈酒侵蝕的頭顱,踉蹌的慌張起身向外走去。
柳伯趕緊拉住他:“明日,是明日,你趕緊清醒清醒,去梳洗一下,精精神神的去見小公子。”
“還有一日啊……”路儼毅就地躺了回去,四周的酒壺酒壇子淩亂的滾了一地。
“唉!”柳伯嘆了一口氣,一邊收拾一邊叨叨:“小公子若是見了你這個樣子,定然會慊棄你的。”
等了半響,只聽見了酒醉之人入夢的鼾聲,柳伯洩氣的佝僂了身子。
太陽快要落山時,將軍府門傳來了敲門聲……
送他過來的馬車,流路讓他自己回流府,靜靜的等著府上的人來開門。
自從將軍被下了禁足令,府中的大門都未開過,下人也是反應了好久才開啟門。
見到小公子,欣喜若狂,管家最近在他們面前日日唸叨:若是小公子還在府上就好了。
下人飛奔去找管家,管家接到訊息,小跑了來,拉著流路的手,老淚縱橫:“小公子回來了,太好了……”
“嗯,我以後都不走了……”流路捧著行禮,笑著應諾,眼睛卻在四處尋找姐夫的身影:“伯伯,姐夫呢?”
屋裡的酒壺才收拾到一半,酒氣濃鬱得無法掩蓋,管家神色有些為難,他剛剛用來勸將軍說的話,不會是要應驗了吧?
柳伯的沉默,流路升起了擔憂,他抱著匣子揹著布包,慌裡慌張的就往院子跑去……
柳伯回過神來跟在後面追,一時間兵荒馬亂……
當流路抱著匣子撞開門,被鋪天的酒氣燻了個仰倒。
路儼毅被這響動驚得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就這一瞬他朝思暮想滿懷愧疚的人,逆著光站在門前,在落日的霞光下,恍若夢中……
他貪婪的看著流路的臉,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輕了幾分,怕將夢驚醒……
燻得睜不開眼的流路終於看清了姐夫的模樣,在臭和姐夫中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姐夫大過了對氣味的厭惡,對著屋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才揚起了大大的笑容,他快步上前,將匣子放下,瞧著姐夫的眼睛,認真的承諾道:“姐夫,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走了……”
溫熱的身體讓路儼毅清醒過來,透過流路的肩膀,看見了笑得促狹的柳伯……
這時,流路的一口氣用盡,不得不聳了聳鼻子,幹脆的松開了抱著路儼毅的手,退後了兩步,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姐夫,你好臭啊!”
尷尬讓路儼毅落荒而逃……
連日的死氣沉沉快要壓垮柳伯的背脊,見他這般生龍活虎,終於卸了緊繃的弦,樂呵呵的看著二人……
流路將帶回來的匣子和布包放好,樂顛顛的跟著姐夫去了浴房。
流路還沒有見過姐夫這般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的樣子,瞧見他拿著匕首對著銅鏡刮鬍子。
他摸了摸自己好像並沒有長過這個,十分好奇,興匆匆的上前:“路路幫姐夫好不好?天黑了,銅鏡看不清……”
路儼毅還未答話,他就扯上了他的衣袖撒嬌,熱氣催發了酒意,他怎捨得拒絕他的要求,路儼毅順勢將他抱在膝上,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他,故作惡聲惡氣的嚇唬他:“小心點,不然你姐夫破相了,就好好的收拾你!”
流路並未被嚇到,反而被逗得咯咯咯直笑,笑完之後才連連點頭,拿著匕首小心翼翼的為他颳著胡須。
路儼毅聞著熟悉的香氣,看他拿著匕首乖乖巧巧的為自己颳著鬍子,內心柔軟,那日朝上,他們說他是將流路當成霜兒的替身,他沒有,替身二字既侮辱了霜兒,也侮辱了流路,他一直都分得清,哪怕是最初相見,他也只是驚訝二人容貌的相似,從未將他們混淆。
流路看著姐夫的臉,不斷飄落的胡須露出了俊朗的臉龐,他的腦子裡不斷閃過阿婆說過的話,他眼睛不斷的閃爍,在最後一縷胡須落下後,做下了決定,姣好的容顏離路儼毅越來越近,將一個吻落在了路儼毅的唇上。
路儼毅瞬間睜大了眼睛,顧不得臉上的匕首,著急得想要後退卻被困於現在的姿勢,差點帶倒了座椅,當對上流路黑白分明的眼睛時,裡面清澈的無半分汙垢,反應過來他不過是個稚童,哪裡懂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