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面,是補發的一貫溫和,儒雅,不可質疑:
【可惜又是非法入境,按理懲罰五日拘役,丹卿不介意讓神策府管一管嗎?】
這大概就是很壞的成年人擅長的事,用一些看似親切的話,把人從安全感裡一腳踢出來。
丹恆:“……”
他站在原地,臉上看不出明顯表情,但呼吸細了半拍。
繞過脖頸的風微涼,像有爪子從後方探來,抓向命運的後勃頸。
目光快速掃過羅浮的迴廊盡頭,還好都是路人,沒有將軍。
接著腦袋飛速運轉。邏輯分層,自檢隱患,計算角度,試圖判斷景元到底是在哪個角度、哪個時間看到了自己。
細思極恐啊真是。
所以……絕對不要回頭。絕對不要去驗證那個可能。就當不知道,不要給對方任何肯定的機會。
丹恆步伐利落地轉向另一條走廊出口,腳步冷靜迅速,戰略性撤退。
就很擔心下一秒後方真會撲上來一隻獅子,叼走龍龍蹲大牢,實現阮梅給他講的童年噩夢。
直到小青龍已經跑沒影了。
與此同時,景元將軍方才從迴廊另一側緩步走出,手中終端仍亮著剛發出的對話介面。
慢悠悠收起裝置,望著丹恆輕快消失的方向,低低嘆了一句:
“……長大了啊。”
也再不是曾經的故人丹楓了。
……
景元一直都知道,曾經的丹楓太沉重了。沉得像一整座崩壞卻依舊被強迫運轉的機械,沉得像無數信徒所託付的未來與願望,帶著無形的鎖鏈,好似無法挪動的遺物。
但一個沒有記憶的,全新的故人,再也不是羅浮的龍尊,羅浮也早已沒有了飲月君。
就像是群星中唱的,有一個夜晚燒毀了所有的記憶,從此夢就透明瞭。有一個早晨扔掉了所有的昨天,從此腳步就輕盈了。
不過,想要同羅浮徹底切分,現在還沒有到火候。
景元眼中笑意漸深,偏頭仰望廊簷上投下的日影,掩飾了心裡波動過幾分。
“唔,小龍嘛,”他輕聲道,“本來就該拿來逗的。”
景元抬步欲走,卻忽然想起除了丹恆之外,還有一個非法入境的朋友。
他腳步一頓,若有所思。
啊,對了。
小龍好嚇唬,大龍就不好騙了。
“……”
景元望天,更重要的是那位的花活多,特別不好找。
身為領導人想統籌全域性最近可真麻煩。
可實際上,大龍還是挺好找的。
因為大龍想薅建木啊!
鱗淵境的海風吹過,建木就封印在水下。
此建木非老家的建木。
鐘離細想了番,羅浮的建木到底能不能盤。
不過封印目前沒開啟,還要先在外面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