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腦子卡殼,越解釋聲音越小,終於忍不住問突然出現、走路沒聲的鐘離先生您都看到了什麼。
“聽說您是大學的歷史研究員來著……”
康納說完後欲哭無淚,連人家的職業都一清二楚,更像變態跟蹤狂了好吧。
“您別誤會,我其實就是想找我的父親。”
鐘離先生似是不解,不由得認真多看眼前的小孩一眼:“……孩子,你走丟了?”
康納默默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他說的還是太多了。
總之,鐘離沒有責怪這孩子像小蝌蚪找爸爸一樣滿世界亂跑,只是平靜地看著壁畫殘片,眼神彷彿跨越了千年舊事,從那一段段破碎的影象裡讀出時間留下的深意。
“若要問我都看到了什麼?”
他笑了笑說:“今夜這一行,讓我明白一件事——即使不相信命運,被看到的時間,也必須要去完成。”
康納只能撓頭:“我不太懂……您是說命運?還有時間,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看到時間的吧?”
鐘離目光依舊望著牆上那數道裂痕,目光變得幽深:“以普遍理性而論,祂可以看到。”
“那個‘祂’又是誰?”
“這裡的沉睡的舊主,也是畫中的主角,初代風龍弗倫德拉赫。”
鐘離又笑了笑,不是在對康納說的,而是在對同樣懵逼的系統說的。
“風龍王當初讓出自己的權柄,埋藏在地下,不是出於退讓天理,而是因為風的權柄過於特殊,祂以預言預告了自己的未來,故而無法抵抗時間的悖論。”
“祂一定看到了什麼重要的節點,必須以自己消亡為代價才可以達到。”
【是這樣的嗎?】
系統說今天晚上好一記洛陽鏟,居然考古發現出來這些東西,又覺得宿主好像有些心情低沉的樣子。
系統只能感慨:【哇,怪不得當初風龍王狗帶的如此積極,宿主攔都攔不住。】
鐘離看著壁畫卻不言語。
旁邊的康納眼裡寫滿了加粗的問號:“……先生,我還是不明白,特殊在哪?”
“是風與時間的關聯。”鐘離露出無奈的神情:“風與時間是一對故友,由此風的權柄如果使用得當,不僅可以預知未來,甚至可以讓時光倒流。”
不過代價太大,一般不建議硬來。
“……啊?”
康納已經完全放棄理解。他覺得自己剛剛聽懂了“風”和“時間”這兩個詞,但當這兩個詞被拼在一起時,就像遇到神秘落下的帷幕一樣只能聽到鐘離先生說話的聲音,且說話鐘離先生長得也太好看了。
青少年遇到頂級魅魔,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這是何等悲傷的事實。
還是那種閃閃發光,讓“你能理解他每一個詞,但無法理解他說了什麼”的好看,也那種“即使他講的是霍金加莎士比亞混合甲骨文與國際局勢,你也能邊暈邊點頭”的好看。
尤其是此刻,康納覺得鐘離先生的眼睛正好看的以至於在發光。
康納:“……”
等等,不是比喻,是真的發光了!
甚至鐘離先生都周身散出一種強大的巖光,就踏馬的像聖畫裡面從天而降的啟示者!
甚至這位手裡其實一直提著一柄巖槍,姿態颯然,意志堅定,整個人像是要去找那個晚上出門鬼混,一直到天亮都不肯回家的丈夫算賬!
康納:“???”
好像誤入別人家的家務事現場,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淳樸如康納結結巴巴地舉手,顫巍巍的勸說起來:“您、您冷靜。”
提著槍的鐘離先生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