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小玉和小築擼起袖子,像兩頭在非洲草原上遇見的犀牛準備靠撞擊分出勝負時,魈又想了想,暗中吹出一道清風,拽走了小築有明星運動員簽名的棒球帽。
小玉瞬間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興奮地歡呼了一聲:“幹得漂亮,魈!”
小築則愣了一秒,眼睜睜地看著帽子在頭頂盤旋了一圈又一圈,驚得瞠目結舌。
實際上這不是第一次小築惹小玉,小玉罵小築,魈躲在後面拉偏架了。孩子們的相處就是如此的神奇,可今天卻不一樣,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突然決定用拿走帽子的方式和同學開個玩笑。
……我是不是在做“惡作劇”?
魈腦海中隨著閃過一行字——他不是好孩子了……
但魈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金色的眼眸微微閃爍起來,沒忍住手指又動了動,讓清風不斷出過。
馬上教室裡亂作一團,小築跳起來,用一種猴子似的姿勢拼命地追逐著他飛在空中的棒球帽。那帽子卻總好像故意在挑逗他的憤怒似的,在他即將抓住時故意上揚一點,飛快地掠過他的指尖。畫面就像一個老式喜劇片段,帽子在前面飛,小築氣喘籲籲在後面追,一群圍觀的小孩捂嘴憋笑。
“帽子!我的帽子!”小築一邊上躥下跳,一邊氣急敗壞:“不許戲弄未來的上流高質量人士!”
幾個跟班也趕緊撲上去,試圖幫小築抓住那頂無禮的帽子。結果,這些孩子沒能看清眼前的情況,一個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的倒在一起,小玉和其他孩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
……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鐘離先生。
魈又有了些羞恥的感覺,只覺得服務人民群眾可太難了。
隨著小玉等人露出笑容,魈覺得他像渡劫一樣,剛剛用腳在地下摳出了一個赤王金字塔。
但是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魈不明白這樣是為什麼,他好像也從中獲得了一絲舒暢的感覺。
也就在此時,魈注意到教室門口有腳步聲響起,手指微微一抖,那頂帽子終於像魔法消失一般垂直落下,“啪”的一聲落到了班主任哈德曼小姐的腳尖前。
小築趕緊去撿帽子,他的跟班也感覺撲了上去,只是哈德曼小姐不慣著這群熊孩子。
給龍叔當過班主任的哈德曼小姐自帶血統壓制,她隨即嚴肅的批評小築不應該在學校炫耀,並提醒同學們既然說起“白鯨”,他們必須在下週三上交關於文學家赫爾曼·梅爾維爾的《白鯨》讀後感。當然不想讀《白鯨》的人,還可以讀菲茨傑拉德先生的《了不起的蓋茨比》,同樣上交讀後感。
哈德曼小姐這才無情的將他們趕出了學校。
出來後,小玉朝著魈豎起來大拇指,又朝小築做了個鬼臉。
魈不自在地退後散步,似乎不習慣剛才自己的失控,半晌後突然眉頭微微一皺,說:“不過,此事其實很奇怪。”
“嗯?怎麼了?”小玉正在享受勝利的滋味,疑惑地抬頭。
“今日在課堂上,我等學到文學家梅爾維爾和菲茨傑拉德的傳記,”魈緩緩地說著,“而小築剛剛說,那艘來到舊金山的飛艇,恰巧船長也叫梅爾維爾,它的擁有者又是菲茨傑拉德。”
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覺得兩件事並不是巧合,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夜叉的高位生物的第六感起到了作用。
小玉一愣,摸了摸下巴:“的確很奇怪,也說不定那個飛艇上的梅爾維爾船長和富豪菲茨傑拉德,就是兩位文學家的後代呢,然後他們按照自己先祖的作品,打造了一艘‘白鯨飛艇’,並像蓋茨比一樣奢華地生活呢。”
魈認真想了想,覺得小玉說的大概也有道理。
小玉雙手插兜又道:“但話又說回來了,既然魈已經懷疑了,那我相信魈的感覺,不如我們也去‘白鯨飛艇’上參觀一下,最好在小築他們之前就上去,這樣討厭的小築就不能搶風頭了。”
“你覺得怎麼樣?”
魈搖了搖頭,好學生說不行,作業沒寫完。
小玉便道:“那要不要讓若陀先生給魈寫?若陀先生現在和鐘離先生是一對情侶不是嗎,而鐘離先生是魈的監護人呀!”按照小玉的邏輯那就是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就像特魯和龍叔會幫她開學前瘋狂補作業一樣,哦,差點忘了還有十三區的特工。
——畢竟特工都是拿工資的,給未來警長補補作業怎麼了?!
“請不要這樣說。”
但魈不敢想象若陀龍王給他補作業是什麼樣子。
小綠鳥連忙搖頭,等回來時已經竄到樹上,而小玉站在樹下無奈的看著魈。
小玉說:“魈,冷靜呀!要想你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你、若陀先生、還有鐘離先生住在一起,有事情就要互幫互助,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魈頓了頓,繼續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帶著一種大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