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鈞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面側起了些許薄汗,如果往生堂的客卿在此,會發現昆鈞同若陀龍王長相,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那樣俊美。
男人邁步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步伐比往日更快幾分,揹著的沉重機甲金屬碎片撞擊著框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昆鈞知道身後揹著的那座集齊仙法、龍力、隕鐵打造的戰略武器需要修複,可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懷裡的東西——幾塊昨夜從層巖附近採回來的礦石,晶瑩剔透,透著巖光,形狀漂亮得恍若“那人”的鎏金溫柔眼眸。
就算被這個國度的管理者,那頭若陀龍王所驅趕,他也想把最好的東西送給那個人。
畢竟,往生堂的客卿在層巖救了他的姓名,救命之恩這就先禮貌賴上了!
昆鈞喉結滾了滾,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他向來沉穩,測試機甲掉入層巖深處,獨自面對深淵時都不曾焦急,可此刻竟莫名有些緊張。
吃虎巖大街上,昆鈞露出深沉的表情。
甚至無視了周遭世界多麼的扭曲,一堆沒臉的路人就卡在大街小巷中僵硬的看著他。
“咔咔”,吃虎巖大街小巷發出無聲的尖銳爆鳴,環境瘋狂複原。
“呵……”昆鈞也露出了剛進入熱戀般,虔誠的微笑。
“咔咔”,周遭瘋狂複原的環境急迫中帶了絲悲憤的嫌棄。
——尼瑪的,戀愛腦!
“鐘離先生……”
昆鈞耳朵根在發紅,他細想昨夜有龍王阻攔,不能親力親為照顧恩人。那既然晚上不行,就今日繼續去明目張膽的拜訪對方。
他直接無視了吃虎巖的異樣。
還沉浸在自己記憶中,不斷回憶自己是如何同往生堂的客卿鐘離先生怎樣認識彼此的。
……
一塊一塊的記憶拼接後,變得十分的合理。
昨日層巖之下,機甲殘骸橫癱倒於黑暗中,昆鈞以手死死按住肩上的傷口,溫熱的血液順著指縫滴落在冰冷的金屬上。
他本能地想掙紮起身,可機甲塌陷的艙壁將他困在其中,厚重的鋼鐵宛如沉寂的牢籠,害的他來不及緊急脫出。
就在那時,漆黑的深淵中,驟然亮起一道巖光。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從高處躍下,身影修長,長發飛揚,如一隻振翅的黃金大鳥。於璃月方士同源的術法在指尖翻轉,破開卡住的機甲,將昆鈞救出。
青年踏碎一片零散的碎片,露出腳裸卻纖細的單手就可以抓住。
昆鈞記得自己是怎樣微微仰頭,透過狼藉的視線,看清了客卿先生。
是肌骨勻稱,輪廓柔和,每一寸都透著天生的美好與秀麗。腰線微收,勾勒出背部極具美感的弧度。雙腿修長,行走間帶著一種山中鹿王行進的優雅,神色溫柔從容,可偏偏眼尾卻是豔得惑人,像是雪上點落的胭脂,叫人不敢直視,卻又忍不住想看得更清。
……近了,更近了。
恍恍惚惚,簡直像當頭悶一大壇子的烈酒,自此心意激蕩,烈火烹油。
昆鈞屏住呼吸。
剋制住一絲微不可察的激動。
昨夜昆鈞明明知曉,那人為了封印深淵,已經很疲憊了,還要開啟機甲將他從中拖出。他卻想的是單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將那人抓下來,一把抱住,將那人狠狠欺負到露出驚訝的表情。
昆鈞一時間有些恍惚。
從吃虎巖前往往生堂所在的緋雲坡,目的地近在眼前,馬上就可以重新見到鐘離先生……他的呼吸不自覺地加深了一分,掌心微微沁出汗意。努力繃著一貫的冷靜,腳步卻不由得更快了些,彷彿再多等片刻,心跳便要震破胸膛。
昆鈞坦然離開吃虎巖,未曾察覺周遭的環境驟然軟掉。
地面像是勉強偽裝好的章魚,喘了口氣軟掉身體,泛起波紋般的色彩變化,後重新恢複正常。
——呸,晦氣的戀愛腦!
至於鐘離,他越發覺得璃月港的人類們……無論有點沒的,都有些“頑皮”。
好像在同他玩捉迷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