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輕嘆了口氣,撐著頭,目光從魔神裸露的鎖骨一路掃至腰側,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似漫不經心地道:“好了,被‘朋友’欺騙並不是你的錯,再說只是合作關系,還不是盟友呢。”
魔神微微一頓,神色依舊淡漠。
“也幸好你沒把‘結綠’禮劍送出去。”若陀繼續說道,語氣裡帶著點輕快的調侃,似乎想讓這位固執的魔神分一分心。“不然真要讓混帳白拿你的東西?你要是氣不過,我現在就去把磐巖結綠那破劍砸了,我還能造更多一模一樣的破劍。”
若陀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摩拉克斯的神色,見魔神並未表現出什麼反應,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然後我們等天氣好了,去海崖上往下慢慢拋,說不準能砸中奧賽爾,讓那條蛞蝓天天和老婆秀恩愛。”
“莫要這麼說,好歹奧賽爾也是魔神。”
摩拉克斯終於側目,微微抬眸,眼底的冷漠被一絲無奈取代,似乎覺得這話實在荒謬。
若陀卻藉著這機會,順勢將手探向摩拉克斯的腰側,輕輕攬住。
手掌貼著系帶下緊致的肌理,魔神的腰線流暢,結實又帶著某種優雅的張力。
若陀並未收緊手的力道,也未作出進一步的舉動,只是這樣攬著,像是在向這位從不輕易示弱的巖神傳遞不易察覺的安撫。
可惜,摩拉克斯並不領情。
他依舊冷漠的板著臉:“輕策莊的惡螭已被封印,我準備前往歸離集,與塵神、爐灶之神結盟。”
若陀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一瞬:“那兩個太弱了,還不如桃都……”
摩拉克斯實話實說:“祂們的權柄對璃月有用。”
“你有我還不夠嗎?”若陀的聲音帶了點抗議,語氣裡透著幾分無奈,“和西邊那個合作的教訓還沒吃夠?”
“就算你訂了契約,萬一人家藝高人膽大,專門鑽你的空子——”
話音未落,若陀忽然察覺到摩拉克斯冷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語氣一頓,馬上低聲妥協:“……好,都聽摩拉克斯的。”
輕輕撥出一口氣,幹脆地替摩拉克斯繼續添滿酒盞,態度斂去玩世不恭,隱約透出幾分哄誘的耐心。
“欲買桂花同載酒,那一起喝酒的人,有我一個就足夠了,這你可願意?”
“若陀,我不喝這種液體,人類應當將田野裡的收獲儲存用作食物,而不是浪費享用。”
“我知道,所以這是山中猴兒們釀的,沒動你為璃月儲存的谷倉,就喝一口,不會醉的……”
窗外春雨依舊,簷角水滴落在石階上,濺起輕微的水花。
摩拉克斯喝下契約龍帶來的桂花酒,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
“被鑽空子,就從教訓中學習。”祂的語氣依舊平靜,“身為契約魔神,卻未能維護契約——是我的失敗。”
若陀聽到這話,繼續給魔神倒酒。
“你沒有失敗。”若陀認真說,“你很好,就是……太年輕了。”
摩拉克斯微微抬眸,看了龍一眼,搖頭。
“年輕不能當做藉口,我已和塵世同行3000年有餘。”
“可璃月只建立不過數百年,沒人規定你們魔神生來就會管理國度。”
“所以,要學習。”
桂花酒的芳香氤氳,帶著細雨的濕潤氣息,悄然浸入這屋內,而執杯之人,已然染上了醉意。
若陀看著摩拉克斯,指尖輕輕一動,將魔神手中的酒杯緩緩奪過,語氣低沉而堅決:
“不能再喝了,摩拉克斯。”
魔神金色的眼瞳染上一層淡淡的水汽。本就生得玉白無瑕,沉穩的神色掩蓋了些許眉梢的淩厲,醉意讓魔神顯得格外安靜。
“不,若陀,我們繼續。”
“山中的猴兒酒,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