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四十七六）
“但你卻在書院門口，故意對我動手動腳，試圖在其他同窗面前毀了我的名聲。”
“還在我去書院當晚，和沮無塵一起來欺辱於我？！”
“不是的！！”提到那夢魘般的那晚，蘇藺語氣也有點崩潰。
“當初看到《感遇》這首詩，我是真心崇敬你的，每次看到，總在想是什麼樣品行高潔的人才能寫出那樣的詩，卻沒想到卻是你這般人。”
“蘇家原本歷代清流，結果到了你這一輩，什麼下流事都做出來了。難道你真想你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嗎？”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康祁全程越說越平靜，狀態不像往日，而是像個讀書人在議論詩詞文章。每一句語氣都很平和，卻都但極其準確尖銳，一字一句都紮進蘇藺的心裡。與一年前從白馬寺被抓回，只會歇斯底裡的與蘇藺反抗的康祁早已大不相同。
聽完康祁這番話的蘇藺有點恍惚，自祖母去世後，身旁就再也不曾有人與他說知心話，那時瘋魔一般的顧晏只會反複質問他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他？後來，顧晏看他絕食、自殺，終於痛哭著和他承認自己錯了。但那時他心態已經變了，無論發生什麼，他只覺“世人皆負我”。
方才看著字字珠璣的小祁，蘇藺想起那一年書院小考後，他被夫子點名誇獎：“蘇藺文思矯健，邏輯縝密，且氣勢充沛，大傢俬下去向他借文去觀閱。”
他站起來，在同窗或仰慕或敬佩的目光，去夫子那拿回自己的答卷。
那時候，只再過五個月便可進行府試，他已經熟讀四書五經和其他經史子集，一切早已胸有成竹，就算還有眼紅的在背後嘲諷他，有顧晏這個麻煩的人在痴纏著他，但他都不在乎，只要努力讓祖母點頭同意他去科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有所成，以後的一切都將是光明的……
蘇藺眼眶酸澀起來，但這次的淚水快從眼眶流出來時，他靜靜拭去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小時候他祖母曾與他說過的。
他想起來了。
趕走蘇藺與林殊鶴後，康祁沒時間去沉溺往事，趕緊披著件衣衫便立刻去看小丁情況。
看到小丁呼吸很平穩，只是昏睡過去，康祁才放下心來，但當他看見自己的手臂上還有已幹涸的白色痕跡，昨晚……還有那七個月與蘇藺不堪的過往就浮現在他腦中，讓他說不出的惡心。
這時，小丁突然醒來。
“小祁。”小丁雖然覺得頭暈暈的，但一看到康祁心裡什麼難受都沒了，只顧著喜悅：“你怎麼這麼早醒了？”
笑是會傳染的。
康祁看著小丁笑也跟著笑了，“嗯，醒的早，我去看有什麼好吃的？”
康祁怕小丁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快步走出去，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那種惡心的粘膩感減弱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