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十八二）
“就、為了這個？”康祁眼眶微澀：“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又沒法去讀書了。”
“我知道。”林殊鶴垂眸：“小祁，我猶豫了很久，但我還是——”
“殊鶴哥，你真的挺讓我失望的。”已經聽不下去的康祁打斷林殊鶴：“以前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和他們混在一起，現在我明白了。”
“小祁。”那張俊秀端莊的臉上此時寫著無措與自責。
康祁往常在心中宛如書中君子的林殊鶴擺出這般表情，康祁的心似針紮一樣細密的疼起來，於是有點煩躁的提筆在竹紙上寫了一句話，寫完後康祁拿起那張竹紙塞到林殊鶴懷裡。
林殊鶴看著竹紙上寫著的“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入幽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
看完後，不由輕嘆了一句：“小祁……我——”
但平時總是笑臉對他的康祁這次連臉也沒轉過去，還下了一道逐客令：“沒什麼事的話，殊鶴哥還是回去吧。”
但身後遲遲沒有動靜，就在康祁忍不住要看林殊鶴狀況時，林殊鶴說：“幾天前，你丟下我贈予你的那副棋，突然跑去了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我開門發現你不在的那一霎那，心裡特別的慌，我擔心你身上沒有盤纏，在外面有沒有餓著，又有沒有住的地方，也害怕你沒有武功，到外面被人欺負。找你的那五日，我幾乎夜不能寐。在街上遇見的時候，我真的特別感謝老天，竟然將你帶到我面前，我嘗試理解你的苦衷，但你連實話都不願意對我說。所以，我很你去了洛鳴書院就不願回來了。所以才……”
“可那時”康祁有點煩躁的辯解，“我都說了我不喜歡蘇藺，你還要問我的去處，我才不願告訴你的。”
長久的沉默橫亙在康祁和林殊鶴之間。
康祁等不到林殊鶴的答案，心裡整個涼到谷底：“殊鶴哥，我想自己靜一靜。”
“好。”被直言趕走的林殊鶴，但在關門那一霎，林殊鶴突然說：“若……那時我是為自己問的呢？”
康祁聞言猛地轉頭看過去，但門已經關了。康祁走到門口，手指觸及門但又縮了回來，走到桌旁，康祁看著碗裡的涼糕，晶瑩剔透，氣呼呼的在涼糕上搓了一個洞，生了一會兒悶氣，但眼睛又不自覺的看向涼糕，康祁煩躁的嘆了口氣，還是端起碗，把涼糕給吃了。
而隨著門一閉，林殊鶴又恢複了平時溫潤模樣，方才的種種尷尬、落寞彷彿不曾出現過。
白天這裡下過一場大雨，雖然很快便停了，但院裡留下來的一小窪水漬還未完全消逝，林殊鶴望了一眼，水裡倒映著一輪明月。
風吹過時，水中月逐漸變得扭曲，凝視這一幕的林殊鶴突然想起一句話：“阿鶴，月是嫦娥仙子的住所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