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十一章二）
“小祁，夜深了，早點睡吧。”
正在燭火下看書的康祁聞言翻頁的手一頓，轉頭向已在床上躺下的趙庭元，“趙大哥你先睡吧。”然後康祁念念不捨的看了一眼手裡的書，有點為難的說，“這篇文我還未看完，要不我拿燭火出去看。”說完，康祁拿起持著燭火就要起身。
“不用。”趙庭元忙攔住他，“在屋裡看一點都不影響我的。”趙庭元解釋，“我只是看你睡得晚早上又起的早，怕你身體會吃不消。你在屋裡看吧。”
康祁看他著急的樣子，覺得有點暖心，說了一句謝謝後又專注看起書來。
將書都看完後，康祁才吹滅了燭火，藉著細微的月光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在跨過趙庭元時，康祁被趙庭元突然一句“小祁。”嚇了一跳。 等他反應過來時又很愧疚：“趙大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是。”趙庭元將臉轉向他，兩人離得近了許多，“只是今晚沒有什麼睡意。小祁我們說會話好不好？”
“說、什麼話？”因為蘇藺的事，康祁心裡還是有點抗拒男人的靠近，於是康祁也臉朝著趙庭元，但身體往後移了好一些。
“什麼都可以，你看到書時遇上什麼費解之處也可以說。”
正巧康祁正因為一件事而陷入深思，“我讀到一句話，小人之使為國家，災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當看到這句話時，我就想到邊境十一城連連禍事，皇上卻不願派兵與之交戰，是朝內小人多的緣故嗎？”沮無塵他們在吃飯時會聊一些外面的情況，康祁都記下來了。
趙庭元沒想到他會提這個，有點遲疑的說：“從科考結果多是舉賢不重親來看，應是賢良居多，這邊境雖有外敵襲擾，但只是小規模擾民，恐怕聖上是考量再三後，覺得若真的與外敵開戰，損失會更大吧。”
但這並不能說服康祁：“若是如此考慮，為何聖上有興致到江南大興土木建行宮，卻無絲毫安撫之舉呢？那些賢良怎麼不去勸阻聖上？”
趙庭元被他這番怪責九五之尊的言論嚇到了，“小祁，你——”
微弱的月光下，趙庭元看著康祁天真又懵懂的說，“《尚書·鹹有一德》裡說：任官惟賢材，左右惟其人。既然臣子是考究品德才能的，那君主也應如此才對。趙大哥，你覺得呢？”
這話可把趙庭元嚇得出了一聲冷汗，緊張的說，“可這話若是被人聽到了，可是要砍頭的。小祁你答應我，以後不準再這樣想了好不好？”趙庭元怕傷到康祁，用的語氣已經很和緩了。
“嗯。”康祁輕應了一句。然後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略帶失望的眼。
過了好一會兒，康祁身邊的趙庭元呼吸聲變得平穩。
康祁掀開被子，在黑暗中的雙眸依舊精神。他想起林殊鶴以前提到陳勝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那認可的眼神。
康祁不禁想，要是殊鶴哥在的話，他一定會認可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