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帶去。”
周懷勾唇一笑,欣然接過信應了,門一聲響動,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屋內。
高雲見賀止站在原地不動,走過去道:“陛下,我們……”
賀止收回視線,語氣沉沉:“回宮。”
……
經過幾日的調養,周送的身體較之前恢複了些力氣,但內裡還是虛弱,須得再靜養些時日。
所以周送每日的生活就只剩下用膳睡覺,再加上頓頓必不可少的湯藥,無聊得很。
周懷隔段時間會來給他把脈,因此周送才不必淪落到連個說話人都沒有的可憐境地。
這日周送剛剛把湯藥喝完不久,周懷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剛從扶山回來,把血玉參放好後就到周送這兒來看看他的情況。
走近了一看,桌上的藥碗見了底,還沒來得及被人收下去。
難得見他這麼痛快地喝藥,周懷眉梢輕挑道:“呦,今天這麼聽話?”
因病和周懷相處了幾日,周送對他更熟悉了些,也發現自己這位太子哥哥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冷淡。
甚至有些時候,他惡劣的程度較賀止更甚,純粹是個黑心芝麻湯圓。
此刻面對他的調侃,周送已經能面不改色地道:“是把脈的時間到了嗎哥哥?”
周懷應了一聲,坐到他旁邊把帕子覆在他手腕上,才把自己的手指搭在周送的脈搏上。
片刻後他收回手,“身體比昨日好些了,再養幾日就差不多了。”
周送聽了這話也不由一喜,生病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他自然也希望快些痊癒。
周懷沒忘記賀止的囑託,把那封信從懷中拿了出來,遞到周送面前。
“喏,北麓來的信。”
周送驚喜地看看信,又看看周懷,這才伸手把它接過。
周懷見他一副欣喜至極的模樣,也沒興趣再待在這裡礙人眼,所以把信送到後,他就又出了營帳。
周送靠坐在床上,壓著激動拆開信封,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周送的眼幾乎一下就紅了。
【見字如晤,佛寺一別數日,深夜時常輾轉反側,恨護衛不力,教你被賊人擄去。】
【現見金鎖得知你平安無恙,才算放心。】
【不必憂慮,顧好自己的身子,你我暫別嚴冬風雪後,終有春暖重逢時。】
【等我接你回家——賀止。】
紙上驟然落了一滴水跡,墨字也因此而洇出一片濕潤,周送手撫著賀止兩字,眼淚止不住地流。
多日被壓抑的情緒此時在這封信上盡情宣洩,周送一邊抹淚一邊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又哭又笑的樣子或許看起來滑稽,可他的心卻只因最後一句而猛烈地跳個不停。
這封信在此時對他而言無異於飲鴆止渴,心中的思念之意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深重。
他把信小心收好,才吸了吸鼻子默默在心裡回應。
好,我等你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