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上,遠比平日要喧鬧一些。
眾臣實在忍不住竊竊私語,因為周送正站在龍椅旁邊。
雖然賀止就在他不遠處,但周送頂著眾人的目光還是有些如芒在背。
自進殿起,周送就接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禮”,如今又被人議論,他在一側垂著頭,根本不敢動。
早朝也因為他的出現而遲遲沒有開始,就在賀止等得有些不耐煩時,丞相站了出來。
他拱手道:“陛下,不知六皇子為何在此?朝堂重地,以他的身份怕是不能踏足。”
丞相既出,其他人也就消了聲音,一時間殿內寂靜無聲,周送不禁握緊了手。
“想必眾卿也都聽聞了皇宮失火的事情,”賀止開口,聲音響徹大殿,“那火正巧燒到了六皇子的宮殿,險些害他丟了性命。”
“朕雖已懲治了縱火之人,但終究心難安,今日讓他陪朕上朝,也只是為彌補他一二。”
“眾卿,可有意見?”
底下人不敢出聲,丞相也沉默不語。
上朝是假,敲打是真。
這是皇帝在提醒他們那人的重要性呢。
這六皇子莫不是真給那暴君灌了什麼迷魂湯?要不然怎麼能讓他如此性情大變?
要是以前,莫說縱火者,說不定連招來禍事的人也一併除掉。
再看現在,這六皇子的地位真是卓然超群啊。
眾人心下不免把周送重新排序了一番,原以為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質子,沒想到暴君竟如此看重。
看來以後可萬萬惹不得他了。
丞相退了回去,早朝照常進行,只是眾人心思活絡,這朝堂也顯出一絲暗流湧動來。
周送只麻木地當好背景板,早朝結束,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
賀止見他還一動不動,笑道:“人都走了,可以動了。”
周送試探地邁出一步,怎料腿站得太久一時失了力,他整個身子頓時朝前倒去。
關鍵時刻還是賀止伸手撈了他一把,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皺眉道:“怎麼了?”
周送真想把自己塞進地縫裡,可腿上麻意甚重根本起不了身,只好指著腿道:“站得太久……麻了……”
賀止無言,一邊把手覆在他小腿上一邊假斥道:“叫你站著你就一動不動,不麻才怪。”
周送咬著唇不說話,賀止的手揉捏著他小腿,力道不輕不重,只是在這酥麻間他還需忍著另一種癢意,周送實在不敢開口,就怕洩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賀止的另一隻手還攬在他腰間,周送整個人都幾乎縮排了賀止懷裡,腿上的熱意逐漸上移,在捏到大腿時他一個激靈,連忙抓住了賀止的手。
“陛……陛下,可以了……”
感受到腿已經有了力氣,周送忙從賀止懷裡離開,再不離開,他的臉都要熟透了。
而且讓暴君給他揉腿這種事,想想都詭異至極,剛剛他沒有及時阻止真是鬼迷心竅了。
腿上依舊殘留著宛若萬蟻遊走的不適感,周送垂著頭,嘴都抿成了一條線。
賀止意猶未盡地撚了撚指尖,站起身瞥了一眼周送後才與他擦肩而過道:“回宮。”
饒是周送低著頭沒看到賀止的表情,也能從聲音中聽出他的愉悅。
他穩了穩身形,忍著不適慢慢跟在賀止後面出了大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