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一直是隻籠中雀,說不定真的能尚長公主,可她年少成名,到燕北帶領十萬大軍守邊,有實權且位高權重的平涼侯,已經一飛沖天的雌鷹,聖元帝不會讓她尚公主的。
當初想通這一點,她並沒有懊悔,守邊衛國殺敵,是她的夢想,她從小就想著立下軍功,完成自己的夢想,繼承歷代平涼侯遺志。
如果再給她選一次,她還是會選擇從軍,絕不做聖元帝手中的籠中雀。
她跟虞九舟是有緣無分,沒有任何辦法,就算沒有出現遲晚,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她,再後來,她心中對虞九舟的執念就淡了下來。
如果說自己不如遲晚,她是不服的,但若是自己選擇的原因,就沒有那麼遺憾了。
而春歸,是她喜歡上的第二個人,恰好她已建功立業,功成名就,對軍功沒有那麼渴望了,年年徵戰一身傷痛,她本就有回京休息的念頭,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代替自己。
後來春歸遲遲不回信,她忽然轉過彎來了,替代她的總兵該是陛下跟秦玉王操心,她一個侯爵操心這個幹嘛,換個皇帝都覺得她想把控這十幾萬軍隊了,辭職了還想找個接班人,咋,想把這十幾萬人當成自家的傳家寶一直傳承啊!
虞九舟是皇帝還好,要是聖元帝,肯定想方設法地砍了她。
想明白了這點兒,安易之就不操這個心了,有陛下跟王上在呢,她不該操這個心,被有心人知道,恐怕參她的人就多了。
當知道五軍都督府讓陳遠暫代她時,她倒是覺得還行,陳遠差的是軍功,以及大規模戰事的指揮經驗,但小規模戰事,陳遠是沒問題的。
如今大周沒有強敵,黑水河的對面,倒是有一大國,但對比大周還差得遠,目前兩國正在友好貿易,至少近幾年不會打起來。
安易之正好想休息休息,過兩年真的有戰事再出去。
可以說,對春歸,她才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所以我跟陛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對,且我們都不會為了對方放棄什麼,陛下需要的是一個能助她成就千古一帝的人,太平盛世,強國富民,而我只會打仗,況且,我對陛下的感情,更像是對妹妹,沒有那麼喜歡。”
“應該是在喜歡上了你之後,對比了當時的感覺,跟現在的感覺,我沒有那種不顧一切的沖動。”
那時她還年少,更應該不顧一切才對,哪裡會三十多了,才有這個感覺。
安易之又笑道:“陛下跟遲晚很好,她們很般配,我不可能像遲晚那樣對陛下,卻可以像那樣對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非要說的話,但是她現在愛春歸沒錯,很愛很愛的那種,只是有些話她不知道怎麼表達。
春歸笑了笑,“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跟陛下比的意思,陛下於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然後是三位殿下,還有夏去,秋來,冬迎,以及王上。”
說了好幾個人名,遲晚終於排上號了,不對,安易之還沒排上呢。
“在你跟她們之間,無論她們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選她們,嗯……王上除外。”
遲晚:“?”不愧是春歸,多好的姑娘啊。
她默默地伸出大拇指,白了偷笑的夏去一眼,她們擔心談話過程中安易之會激動,她跟夏去徵求了春歸的同意,躲到了殿後,只要春歸喊一聲,她們就出來了。
她不想聽兩人的對話,但她的內力太深了,對自己的名字又比較敏感。
當然了,她告訴春歸了,問她自己還能不能在這,對方說,雖然她認為安易之不是會動粗的人,但她理解大家關心自己,所以還是讓她們在這了。
聽到這裡,遲晚不由得看向夏去,“你聽懂了嗎?”
夏去高傲仰頭,“當然。”
遲晚突然想起有些中年男,只是想想,她的嘴角壓抑不住地想笑,“那你說說。”
夏去:“?”
她們不是來保護春歸的嗎?怎麼變成考核了。
她認真地想了想,說出了一句話,“安易之以前喜歡陛下,現在喜歡春歸,哦,不對,是更喜歡春歸。”
好家夥,真給你聽明白了。
遲晚豎起大拇指,“我就說你是大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