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又去買了許多燕北買不到,卻需要的東西,再寫上一封簡短的信,寄到京都。
就這樣又是一年,安易之越發明白自己的想法,她對春歸起了心思。
如今她與春歸都是而立之年,雙方都未婚,再看兩人信件,雖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她們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只是不說破,她們還是朋友,一旦說破……
安易之遲疑了許久。
擔心會嚇到春歸,可有些話總歸是要說出口的,不爭取一下,怎麼知道不行。
她是一名將軍,少年成名,常年軍旅生活,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所以她還是寫下了一封信,詢問春歸的態度。
——春歸。
見字如晤。
自別後,常憶你我相處,驀然回首,卿與我相處時日甚多,吾習武練劍,你都在吾身旁,書屋銅鈴輕晃,你怕擾我,總抬手輕扶。
昔日常在一起,不懂卿之柔意,三更敲響,驚覺吾已輾轉反側已久,心頭悸動,無處述說……
安易之寫了許久,終於寫完了告白的話。
最後一段才是重點——此心昭昭,此生不負,若得卿垂憐,當請家中長輩,備六禮,擇吉日,待吾歸來,當明媒正娶迎卿。
易之唐突,萬望卿珍重。
若卿不願,吾當退去,恐亂卿名聲。
易之頓首再拜,靜候迴音。
一封信,安易之想到什麼寫什麼,有些雜亂,卻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只等春歸回信。
然而一等數月,都未回信,她便再寄出一封問春歸是否收到信件,若收到,哪怕是拒絕,也請回複。
只要春歸同意,她就馬上回京,讓長輩準備六禮上門。
要是拒絕,那她這一生就在邊關不回去了,哪知,她依然沒有得到回信。
安易之只能寫奏摺,請求回京,她要當面問一下春歸,無論是拒絕還是同意,她只想聽春歸說。
遲晚算是聽明白了,現代有網戀,古代有信戀,沒什麼問題。
“你可以去問春歸,但不可糾纏。”
春歸喜歡安易之的話,她們自然不會阻止,甚至會備上豐厚的禮金,讓春歸成為外臣,能跟安易之抗衡的那種。
春歸跟了她們多年,還帶大了她們的孩子,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讓春歸吃虧。
安易之抬眸盯著遲晚,有些驚訝,然後又問,“你為何會知道我們的信?”
遲晚也不隱瞞,“因為春歸從不隱瞞跟安北的信件來往,另外她最近的狀態很不好。”
她把如何讓夏去談心,最後演變成四姐妹談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果然,讓夏去談心是一個錯誤,夏去這家夥是直接問啊,還好,效果是好的。
遲晚毫不隱瞞,無論是她,還是虞九舟,或是身邊的其她人,都會互相關心,多年以來,她們如親人一般相處。
晨晨她們幾個稱呼春歸她們一聲姨,春姨是她們心裡敬重的長輩。
哪怕是安易之,這位平涼侯,佔領北寧的大功臣,也不能強迫了春歸去。
“多謝。”
安易之還是很感謝的,在知道了一切後,還允許她跟春歸見面。
遲晚給兩人的酒杯加滿,“不客氣,你是陛下幼時的朋友,春歸也是我們的朋友,但僅此一次,若春歸不願,朋友也不行。”
“好。”
遲晚當即起身離開,走出殿內,她看到了被夏去叫來的春歸。
“跟她聊聊吧,你放心,你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會逼你,不用顧忌什麼,隨心就好。”
她覺得,春歸就算喜歡安易之,也是心有顧忌,否則不會避開,顧忌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