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虞九舟正在召見遲晴。
虞九舟是帝王,她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地看著底下的遲晴,等著對方行完禮,卻沒有叫起。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你想闖入後宮?”
遲晴心頭一緊,後背開始出冷汗,“陛下,臣並無此想法。”
否認是她下意識的行為,一個外臣,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想入後宮,都是罪無可恕的。
遲晚還沒有自由,還在被囚禁中,她若不穩住,失去了官位,就無法再為遲晚發聲了。
這些日子她不是沒有找過遲晚的心腹,但是無論她說什麼,對方都說,“王上有令,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哪怕她不見了,我等以陛下為主就好。”
不管是皇城司還是京營,或是遲晚提拔上來的人,都是這麼一句話。
遲晚還是太相信虞九舟了,竟然留下了這樣的命令。
這樣的話,遲晚身邊就只剩下她一個高官了。
她是戶部侍郎,能做的事情還是不少的,至於遲晚要的身份,她已經準備好了,且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給遲晚罷了。
她正想透過收買的宮人,把身份遞給遲晚,結果就被虞九舟召見過來了。
哪知虞九舟上來就戳破了她的想法,她能做的只有否認。
虞九舟似早知道她會否認,“你想見遲晚?”
遲晴心裡更是一沉,隨後又行了一個大禮,“陛下,王上與臣同根,臣是王上阿姐,如今老夫人病重,還請陛下憐憫。”
“老夫人病重?”虞九舟語氣沉了沉。
遲家老夫人挺能活的,遲晴外放帶著,一直囚禁著,對外宣稱病重,不對外交際,回來任職也帶著。
路上艱苦,老夫人一大把年紀,病重這麼長時間,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
不過因為遲晴上哪都帶著老夫人,倒是留下了一個孝順的名聲。
虞九舟知道,遲老夫人並沒有生病,只是遲晴對外的一個藉口,現在怎麼說病重就病重了?
遲晴立馬道:“是,已經醫治不好了。”
看來遲晴就算弄死老夫人,也要見遲晚一面。
哪怕遲晚是入贅皇家了,可也沒有入贅後,家中長輩病重,不讓人回去的,如果老夫人死了,遲晚還不出面,朝堂上那些要求見遲晚的大臣,恐怕更有話說了。
好一個遲晴,夠狠。
為了見遲晚,不惜殺了老夫人。
虞九舟可不相信,這麼多年都沒事的老夫人,哪怕一直病重,也沒有死的老夫人,突然就出事了。
遲晴這是在提醒她,大周以孝治國,一旦老夫人去世,哪怕她是皇帝也阻擋不了遲晚回遲家。
遲晴這個人,因為擔心老夫人給遲晚使絆子,從不讓老夫人見人,為了見遲晚,便能讓老夫人死。
一個夠狠,卻也足夠重情的人。
虞九舟忽然笑了,“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遲晴心中頓感不妙,“敢問陛下還有何辦法。”
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她所聽到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虞九舟語氣冰冷,“你病重,快要死了。”
到時候遲晚也得出現,作為遲晚唯一的阿姐,有這個資格。
遲晴的手一頓,隨即抓緊了衣角。
虞九舟的意思是,想見遲晚可以,她得死。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行大禮,“臣回府就會病重。”
只要虞九舟能放遲晚出來,能讓兩人見一面,讓她知道遲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