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是天下人的大周,而非是駙馬一人的大周。”
遲晚一句話驚起萬層浪,無數的指責沖她而來。
虞九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要幫自己吸引火力,只好給下方自己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這就是遲晚先開口的原因,以防聖元帝對虞九舟生出防備之心,限制她的勢力發展,絕不能太暴露她的實力。
朝堂之上她的人有很多,一旦暴露出來,皇帝估計要害怕了。
只是她很擔心遲晚,一個不好,容易被人攻擊,有些話傳出去,以前為了宣告做的那些事情,怕是就白費了。
但看到遲晚信心十足的樣子,她便信遲晚能處理好這些事。
遲晚冷笑了一聲,這些人怕是不知道她這個社恐,在跟那些中醫老頭老婆婆吵架的時候,絲毫不弱,還不被人拿到話柄的樣子了吧。
為君者不必親自下場,她又不做皇帝,不用管這些。
“真是有意思,不聽你們的就是搞一言堂,那你們就不是搞一言堂了?”
不等她們說話,遲晚聲音高了些,“陛下已經下旨,由長公主殿下主持朝會,按照禮制,陛下身體異樣,由儲君監國,國無儲君,可由太後,皇後,長公主監國,皇後娘娘身體不適,向來不問朝堂諸事,由長公主監國有何不可?”
“何況只是主持朝會,陛下已經下旨,爾等抗旨不準,不敬長公主,要不是本駙馬指揮不動禁軍,還要皇城司司衛來拉你們嗎?”
她話音一落,汪海立即道:“禁軍何在,從此刻起,再有抗旨不準的,都拉到宮門外,脫下褲子仗打三十。”
汪海在內宮的權力很大,秘書監兩個掌權內間,成嬌跟他。
不一樣的是,成嬌掌內宮內監,汪海掌內宮宮女,另外秘書監的紅印在他手裡。
自從聖元帝懷疑成嬌後,汪海的權力就越來越大了,指揮禁軍只是他的權力之一。
滿朝文武總算安靜下來,誰都不想在宮門口脫了褲子捱打,等回去要麼一輩子不出門,要麼直接死了算了。
春雨依舊在下。
由虞九舟第一次主持的朝會,在大明宮宣政殿開始。
宣政殿內,包括宣政殿外面都站滿了人群,這次朝會召集了那麼多人,顯然是皇帝早就打算讓虞九舟主持朝會了。
特意召遲晚上朝,便是為了讓她幫虞九舟,達成目的。
各部官員分品級依次站好,不同顏色圖騰的百官,品級高的還能入殿,品級低得只能站在外面淋雨。
從始至終,虞九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無論官員怎麼吵,為君者不可自辯,自有人去處理。
要什麼事情都要她這個君主去做,那她也不必奪嫡了。
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君主親自下場的,一次兩次好了,多了就無法保持威嚴,到時候就失去了對百官的震懾。
當一個君王不能震懾百官,那朝堂何言平穩。
聖元帝多疑,且喜怒無常,是一個極端的權力愛好者,所以他能從一個傀儡皇帝逐漸掌權,把失散在內閣的皇權逐漸拿回來。
對百姓而言,他肯定算不上一個好皇帝,對虞家而言,他是一個好天子。
遲晚的目光環視滿朝文武,有人自在閉目,彷彿眼前法神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有人冷眼旁觀,有人充滿算計,還有人上躥下跳的,想要趁機得利。
遲晚站在文官的隊伍裡,她的旁邊是大理寺右少卿。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很多人算計的人裡面有她。
那又怎麼樣,她多的是手段讓人閉嘴,真以為她練皇城司是練著玩的嘛。
皇城司的存在是為了強化皇權,所以聖元帝願意給她權力,既然手裡有了權力,那不用豈不是太可惜了。
皇帝可說了,事關玄陽寺案件,皇城司有三品以下先斬後奏的權力,今日下朝,她該讓京都的天更暗些才是。
在陰暗的天氣裡,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彌漫在宣政殿殿裡。
遲晚還聽到有人在蛐蛐,不是人家的聲音大,實在是她的聽力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