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你倒是會自誇。”
虞九舟想到前些日子她的伺候,哪裡像是伺候過人的,也就倒倒茶,剝剝果子,偶爾還笨手笨腳地把水杯打倒,果子剝破。
這人的手腳,好像只有在弄那些藥丸子藥劑上才靈活。
那手上生花似的,叫人看不清楚。
遲晚艱難地想要轉身,卻感覺到了渾身疼痛,只能老實地笑了笑,“殿下才捨不得我死呢,要不然怎麼會千裡奔襲來救我?”
“只有百裡。”虞九舟輕哼一聲糾正。
不到百裡,其實哪怕不到百裡,虞九舟堂堂長公主,在到處是叛軍的情況下以身犯險,何嘗不是對她的看重。
這份看重,遲晚沒有表現出來,但她記在了心裡。
“不管是千裡還是百裡,我知道,殿下還是惦記我的。”
虞九舟的美眸白了遲晚一眼,不欲跟她再說,有些話她習慣藏在心裡,才不會說出來呢。
“身體如何?”
遲晚嘿嘿笑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春日宴在二月三日,眼瞅著沒幾天了,要是她的身體不好,怎麼去彈琴。
想想都愁,還想著在春日宴上來一場盛大的表面呢,到時候兩人的關系可以自然而然地發生轉變,皇帝那邊也能有個交代。
聖元帝沒有多少時間了,先這麼糊弄著,和好了吵架,吵架了和好,吵吵鬧鬧的,讓皇帝摸不透,耗到皇帝駕崩就行了。
“殿下,中山王那邊怎麼樣了。”
中山王也是膽大,居然這麼快就發動了叛亂,盡管沒有成功,京都必定要亂上一段時間的。
原本過完年還要熱鬧很長時間,現下哪裡還熱鬧得起來,外面都是禁軍。
五萬金吾衛裡面有一萬多跟著叛亂,禁軍雖然也有個兩三千,但總歸不算多,比金吾衛可靠多了。
說來好笑,天子腳下,京都皇宮的人居然都被收買了,可見軍中弊端。
虞九舟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那是春歸剛搬過來的。
她坐下後,整理了衣袖,旁邊春歸立即把茶水遞上來,“他逃出京都後,往封地去了。”
京都外面穎王安排了人,看來是沒有堵住,可懷安外面虞九舟也安排了人守株待兔。
見遲晚若有所思的模樣,虞九舟繼續道:“暗衛盯著他呢,翻不起什麼大浪。”
就是這次風波造成的結果,註定要血流成河。
聖元帝可不是什麼不會殺人的人,他作為皇帝確實是得過且過,只要不觸碰他的權力,什麼事情都好說,可一旦觸碰他的權力,那是要死人的。
他會徹查,所有跟逆王有關的人都得死,牽扯深的誅九族,牽扯淺的本人死就好了,一個都不放過。
看時間早朝已經過了,對這場叛亂應該已經有了結果。
虞九舟制止了她多說話,“你如今傷重,少說些話,孤告訴你。”
虞九舟的語氣平穩柔和,如初春的溪水,清冷又帶著些許暖意,讓人不自覺地就沉浸在了她的話裡。
早朝已經給這次的事件起了名字——逆王案。
與逆王有關者殺無赦,哪怕虞九舟勸諫只誅首惡,可是皇帝不同意,並且說,不管是誰,哪怕沒有跟中山王謀反,只是與中山王有一點點的來往的人,也得捉拿下獄。
穎王一躍成了未來儲君的“唯一”人選,所有人都忘記了遠在鹽道的寶安王。
今日朝上有人說了許多關於立儲君的事情,大部分都主張立穎王。
聖元帝的臉陰沉得要滴出水來,聽著下面的話一言不發。
虞九舟聽著那些言論,只知道一件事,穎王離這皇位是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