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千戶剛說話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不妙了,可今日守營寨門的最高官就是千戶,他們這些人有口難言。
副千戶擔心陳遠真的會一劍砍過來,連忙讓開了身體。
這時,一道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臣參見駙馬都尉大人,尊駕安康。”
駙馬都尉大人是尊稱,也可稱尊駕,就像王上,也可以尊稱王駕。
遲晚看過去,一個跟一座小山似的胖子靈活地“滾”了出來,順勢就跪在了馬前,態度出奇的好。
剛剛那個千戶都沒跪呢,此人自稱臣,身上配金魚袋,起碼是衛指揮使以上的官員。
“你是何人。”見此人擋在自己的馬前,遲晚沉聲詢問。
“稟駙馬,臣下劉傳家。”
哦,中營的大將軍劉傳家,大周軍制,一營最高官為從二品大將軍,手下有兩個正三品將軍。
遲晚是都指揮使,本該是從二品,比衛指揮使大那麼一點,由於皇城司久不得用,就成了正三品。
軍中的衛指揮使都是正三品呢,她統領一萬多人,衛指揮使手底下也就五千多人。
有時間得讓皇帝恢複她這個皇城司都指揮使的真正品級,從二品的官職可不低。
正三品以上的武官挺多的,衛指揮使上面都有上司,都指揮使自己就是老大,其中差別可不小。
遲晚一臉冷漠地看著下面的劉傳家,“劉大將軍好大的威風,居然敢讓手底下的人把聖旨先拿給你看看,再說要不要接。”
“怎麼,劉大將軍已經無君無父到這個地步了嗎?”
看劉傳家的態度,他還沒有做好翻臉的準備,至少在給銀子前不會翻臉。
劉傳家連忙又跪下,“駙馬說的哪裡的話,臣也是剛聽聞此事,趕緊就來了,臣真不知營門前發生的事情,還請駙馬都尉大人明察。”
“這個千戶不知受了誰的命令,居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要褻瀆聖旨,臣萬死不敢不敬陛下,不敬聖旨啊。”
“臣駐守京營數年,忠心耿耿,萬不能為了一個小人的挑唆,就讓忠臣蒙冤,駙馬不可聽信小人挑撥。”
劉傳家這個武夫還挺能說的。
遲晚擺擺手。“放下銀子,走。”
中營她是不會進了,放下銀子離開就行。
“駙馬不入營內嗎?”劉傳家很開心,盡管他面上一臉遺憾。
遲晚能感覺得到,也想明白了,營門外的事情說不定就是這個劉大將軍的安排,中營裡面一定有什麼謀劃是不能給人知道的,所以害怕她入軍營。
為此不惜死一個千戶,那個被她用內力弄暈的千戶,看來是活不成了。
遲晚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們就一千人,軍營有四萬人,她再厲害也打不過這麼多人呀,先離開再說。
她身邊還跟著兩個暗衛呢,夜裡讓她們潛入,總能發現什麼。
“你當真想讓本駙馬留下?”
劉傳家連忙擺手,“臣萬不敢如此。”
六十萬兩銀子放下,遲晚忽然笑了,雙手做喇叭,加上內力對中營喊道:“本駙馬奉皇命,前來給中營的姐妹弟兄們送十個月的餉銀,銀子已交給劉大將軍,諸位自找劉大將軍去領。”
隨後她又看向一臉陰沉的劉傳家,“叫劉大將軍簽收,哦,畫押。”
六十萬兩銀子豈能就這麼給了,軍營都不讓進,可能就是想不聲不響地貪了這筆銀子,順便煽動兵士情緒,說皇帝不給餉銀,必要的時候再把銀子拿出來,皇帝老兒不給,我給你們,然後就是造反。
不是遲晚想的多,套路就是還這麼個套路,誰讓劉傳家演技不好呢,比她家長公主殿下差遠了。
她對氣的感應越來越敏銳了,劉傳家的情緒隱藏地再好,她都能感覺到。
所以她能感知到,劉傳家想殺了她。
遲晚會武的事情經過上次刺殺已經瞞不住了,她也沒想著瞞,在內力的加持下,她這一喊,中營的人都知道劉傳家收了六十萬兩銀子,都是兵士的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