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紳只佔大周人口的千分之一,家裡的田地卻佔了大周的八成,這樣一來,國庫能不富裕嘛。
要不是聖元帝那邊不能輕易提改革變法,那就不是試點了,而是整個大周都要配合。
遲晚來到清遠縣,便是鎮壓清遠縣的牛鬼蛇神,卻沒想到,會引來一個投靠自己的人。
要是說想要透過她投靠虞九舟就罷了,盧昕說的是投靠她,這可真是稀奇。
“給我一個理由。”
一個能打動她的理由。
盧昕腦子急轉,“在下與中山王不和,他是王上,如何不是在下能評價的,在下只是想找一個自己實現心中抱負的人,而我的抱負,不是那麼的高尚,為國為民為天下,也不想名垂青史,在下只想除弊革新。”
除弊革新?
遲晚笑了,“變法改革是要死人的。”
“可駙馬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這句反問,讓遲晚怔了片刻,隨後滿意道:“本駙馬交給你一件事,若你做成了,大理寺寺丞這個職位如何。”
王府長史跟大理寺寺丞都是五品,前者侷限於中山王帳下,幾乎沒有了升遷的可能,除非中山王登基,後者的話,代表著她的仕途才剛剛開始。
盧昕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敢問駙馬需要屬下做何事。”
她已經開始自稱屬下了。
遲晚說出了自己要盧昕做的事情,“以防有人愚弄百姓,我要你讓百姓知道,這件事的好處,不只是清遠縣,而是全大周的百姓都要知道。”
百姓知道了此事的好處,便自然形成了一股助力,官紳一體,改革變法註定與他們對立,那就與百姓站在一起。
百姓個人的力量是弱,可能百人千人萬人,依然很弱小,若是全大周的百姓呢?
這件事不好做,但也並非地獄級的難度,盧昕能做就做,做不了,她也不強求。
說起謀士,大家想到的是諸葛亮,郭嘉這些人,她怎麼說也是駙馬,盧昕不說如這些歷史名人這麼厲害,但總得有武皇身邊姚崇這樣的能力吧。
畢竟投靠她的人,日後都是要跟著虞九舟的,虞九舟一旦上位,潛邸舊人都會任高位。
盧昕當然不會拒絕,主上給了機會卻抓不住,那就是自己沒用了。
“屬下必定全力以赴。”
遲晚抿了一口茶,這件事本就需要人做,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反正現在還不是很著急,可以讓盧偵試試,短時間內沒有成效,那虞九舟安排的人就可以動了。
當然了,盧偵要是有了成果,虞九舟安排的這些人也就能把效果發揮到最大。
這些日子,誰可都沒閑著。
遲晚在清遠縣做的這些,虞九舟那邊已經得到了訊息。
這一次,清遠縣的鴿子到處飛,或是快馬加鞭,在極快的時間把訊息送給了京都的各位大員。
得到訊息的這些人,第一反應不是去見皇帝,而是選擇去見自己背後靠的人,有內閣大臣,有三王。
只是內閣成員今日都被虞九舟召集到了一起,他們得到了訊息,也不能跟身邊的人商議。
同時,虞九舟把聖元帝想要巡鹽的訊息傳了出來,讓三王覺得,這次巡鹽會是他們三人之一,並且誰去巡鹽,要是成功了,誰就是未來的儲君。
這樣的訊息一出,就看是儲君之位重要,還是狙擊兼併民田案重要了,也有可能他們會雙管齊下,但想要兼得的人,註定死得最快。
虞九舟看著下首的三位閣臣,高正已經俯首,連首輔都與她們站在一邊了,剩下的兩位不足為懼。
這一次,她跟遲晚在兩地配合著,就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開局。
然而總有人不長眼,袁一清上前一步,“殿下,殿下是坤澤,臣並不同意殿下入內閣議事,此事臣已上了摺子,在陛下旨意下來前,臣不會與殿下在一起儀事,臣告退。”
還有一個閣老張維斯開口道:“殿下,臣請見陛下,有要事稟報,駙馬遲晚前往清遠縣讓人貼出了告示是,什麼叫取消人頭稅,把清遠縣變成了按地徵稅,臣要問陛下,是誰給她的權力,讓她敢這樣做,若沒有人給她這個權力,那她就是在造反,臣請派兵捉拿。”
這件事大發了,高正心裡苦,想到自己明日要在朝堂上提,徹查整個燕北的兼併民田案,可他哪裡知道,駙馬玩的這麼大,他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朝堂眾臣就會覺得,這件事是他主使的,且是有預謀的,主張變法的萬罪之臣。
到時駙馬,就成了被人利用的無辜之人,誰讓駙馬才十九歲,這個年紀,哪能提出這樣獨到且一陣見血,高明的變法,他也不信。
陛下,長公主殿下,還有一個無知的駙馬,簡直把他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