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悅澄帶頭行禮,“下官等,參見指揮使大人。”
一下子就跪了一半的人,眾人低頭。
還有一半人面面相覷,隨即一些中立的人也跪了下去,遲晚僅一句話,不管這些人服氣不服氣,該行禮的都得行禮。
陳虎標臉色鐵青,想到今日中山王傳話讓他給遲晚一個下馬威,便硬著頭皮上去,“臣皇城司指揮同知,攜皇城司眾人參見駙馬。”
遲晚笑了,這人真的覺得她拿他沒有辦法?
她邁步上前,走到了陳虎標的面前,緩緩地把手從袖子裡面拿出來。
“陳滑鼠?”
陳虎標臉色一沉,隨後笑盈盈地抬起頭,“駙馬,是虎。”
遲晚冷笑一聲,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啪”的聲音響起,陳虎標的臉上出現五個手指頭印。
突然被打,陳虎標整個人都愣住了,立刻就要反抗上前,可走了一步就生生止住了腳步,面前的人是當今駙馬,是皇帝寵臣。
他強忍住怒氣,咬緊了牙關,“駙馬,你怎能毆打下官,下官是從三品官員,大周官員,便是有罪,也該交由三司審理,駙馬怎能動用私刑,況且下官不服,下官沒有犯錯。”
“剛剛本官聽你說,皇城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你做主就好,不必麻煩本官。”
“而本官說,皇城司上下不許叫本官駙馬,都要叫本官指揮使,陳同知耳背?”
遲晚語氣平緩,聽不出來她是否生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生寒,“來人啊,陳滑鼠耳聾病重,即日起回家治病,本官會稟了陛下,再選新的指揮同知上來。”
她言外之意,居然想撤掉陳虎標的指揮同知位置,哪裡來的這個大的膽子,那好歹是從三品的官。
陳虎標大喊,“你只是指揮使,對司內五品以上官員沒有任免權。”
“呵。”遲晚冷笑,問了一個莫名的問題,“你還聽得見嗎?”
“什麼?”陳虎標側耳去聽,可耳邊只有蜂鳴聲,什麼都聽不到。
底下議論紛紛,想也知道,他們都看出來了,陳虎標聾了。
果然,陳虎標驚惶失措地喊道:“我的耳朵怎麼了?”
“我聽不見了,我聽不見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
陳虎標反應過來,覺得是遲晚那一巴掌的原因,耳朵聾了,再沒有了官位,他就沒了用處,就算死不了,下場也會很悽慘。
奪嫡就是這樣,站隊了,哪怕你什麼都不做,針對你背後的主子,率先死的就是放在外面的棋子。
從認了主子開始,要麼等著日後有從龍之功,要麼就死在奪嫡的路上,這是每個站隊的人,都要認清的道理。
陳虎標是中山王的人,燕北兼併民田案,查的就是中山王,等案件開啟,想要皇城司協理,就必須先清除內患。
陳虎標以為就是給遲晚一個下馬威,對方打回來就算了,哪知道遲晚下手這麼狠,居然直接把他給弄聾了。
一個聾人怎麼當官,要知道在大周朝,就算長得醜,也是不能做官的。
殿試之上,皇帝一眼看過去,哇,一個奇醜無比的進士,那可還行。
聾了,就只能致仕了。
陳虎標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身在高位之時,那些野狗不敢沖上來,一旦他掉下高位,那些野狗就會沖上來咬死他,吃了他。
可他是想架空遲晚,這樣皇帝就會認為遲晚無用,然後放棄她,最終導致的結果是要命的。
遲晚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冰冷,“你們沒有聽到本官的話嗎?”
“是。”見陳虎標的下場,那些人不再猶豫。
特別是黃悅澄的人,立馬上前來把陳虎標給拉住,帶了下去。
沒有人阻攔,哪怕是陳虎標的人,都不敢上前來阻攔,陳虎標大勢已去。
這就是看不清局勢,遲晚是什麼人,位同郡王的駙馬,大周兩百年都是獨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