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了他的謀算不說,還花了他一萬兩銀子,一晚上啊,船上幾十個男娘作陪,這樣的好事,他這個皇帝都沒有享受過。
寶安王算是半推半就,被人推拉上了船,那些男娘自有法子讓他把持不住。
“去給寶安王傳話,讓他去武城巡視,開朝日朕要知道結果。”
今天初三,開朝初六,滿打滿算就三天,寶安王跑死幾匹馬不知道,反正他的屁股要遭殃。
從京都到武城,快馬加鞭得十個時辰,來回就兩天了,中間只有一天,休息都來不及,哪裡談得上巡視。
寶安王去一趟回來,卻不瞭解武城的情況,那等著挨罰吧。
可寶安王要是知道,那就說明他在武城安插了人手,皇帝就會疑心他。
只能說,聖元帝不愧是皇帝,針對人都針對得這麼清新脫俗。
遲晚低著頭,當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她還真適合當個奸臣,專門跑到皇帝面前給人家上眼藥。
轉過來想想,這些人都來者不善,她這叫反擊。
聖元帝又問,“還有呢。”
“第二個是高閣老。”
“他找到舟兒做什麼。”皇帝語氣不善。
聖元帝還真不知道高正找了虞九舟,今早高正倒是來了,說了一些事情,他想知道,高正跟自己說的話有沒有添油加醋,或者故意隱瞞。
要是有,高正這個首輔也不必做了。
對高正,他仁至義盡,沒有哪一個臣子能讓帝王做到這種程度。
遲晚猶豫了一下,表現出一種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說,朕恕你無罪。”
“高閣老找到殿下,想要問問殿下,銀子該怎麼給,可以讓陛下跟朝堂,都不會追究他的罪。”
遲晚把船上高正的話都說了,又說了虞九舟出的主意。
皇帝的臉色好看了不少,“還是舟兒心疼朕,知道朕的少府拮據。”
“殿下答應高閣老幫他,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皇帝蹙眉,覺得虞九舟肯定趁機要求高正做一些爭權奪利的事。
哪知遲晚話鋒一轉,“殿下說,開朝之日,陛下會下旨徹查燕北的兼併民田案,只是為了陛下聖明,這個事不該由陛下提,殿下作為查案主官,這事也不該她提。”
“得高閣老提出,陛下允準,然後指定人選。”
聖元帝心中感動,還得是朕的女兒,處處為朕著想。
這樣一來,得罪天下官紳的人就變成了高正,若此事官紳反抗得太厲害,倒是治罪高家就能平息。
要是由他這個皇帝提出,是要他下罪己詔,還是要他退位。
要虞九舟提出也不行,那委任主官就不好了。
本想讓遲晚提出,可遲晚的分量不夠,清遠縣一縣還行,燕北牽扯太大,況且這件事本就是遲晚開的頭,燕北的兼併民田案一旦掀起,她也逃不了嫉恨。
他要的是遲晚與滿朝臣子硬剛,不是要致遲晚於死地。
這件事,高正身為首輔都會不得好死,況且遲晚的實職只是一個知縣。
對了,剛剛有一個摺子,大理寺少卿外放,這個職位空了出來,他還在想誰合適,遲晚倒是可以。
一個知縣的位置太低了,大理寺少卿可是個重職。
恰好皇帝想要給遲晚升官,恰好看到了摺子,恰好大理寺有了空缺。
一切都是那麼的恰好,沒有人勸,就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遲晚不知道皇帝心裡在想什麼,她盯著自己的腳尖,默默地等待著皇帝開口,她發現自己適應能力挺強的,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適應,沒有用多少時間。
半晌聖元帝才開口,“舟兒做不錯,只是高正在首輔的位置上,怕是還要多待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