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我當然是你的孩子。”她幾乎脫口而出。
隨即,她解釋道:“阿孃養我大,不管外界怎麼說,怎麼傳,我都是阿孃的孩子,為阿孃養老送終是我本分,遲晴阿姐不是個跋扈的,以後每月我會差人送來銀子,給伯府一份,給阿孃一份,不管阿孃想做什麼,我都支援。”
她的這個話惹的劉婉哭泣不止,“阿晚,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只要你還認阿孃就好。”
劉婉比想象的要好說多了,遲晚在心裡想了許多勸慰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劉婉愛女,不懂外面的彎彎繞繞,只要遲晚一句話就好了。
“阿晚,遲晴是個好的,我本以為這孩子跟我不親,哪知你父……遲銘武出事後,她就把我護了起來,不讓太夫人與我接觸。”
“遲晴與我講了許多,阿孃才知道,是我害了你,都怪我識人不清,看不清這些蛇蠍之人,害了你一生,你放心,只要阿晚你還認我作娘,我就在院子裡面設小佛堂,日日燒香拜佛,一生如此,絕不讓你為難。”
劉婉扭頭看著遲銘武的牌位,棺材裡就是他的屍身,“阿孃這一生,身不由已,父母之命與他做續弦,哪知他圖的是劉家家産,不僅是我的嫁妝,還有劉家的家産,不知道為他做了多少腌臢事,他沒了也好,沒了就不會有人動輒打罵阿晚你了,沒了,阿晚也不必被逼著做些違心的事情了,沒了,我也自在了。”
說罷,劉婉擺擺手,“阿孃累了,回去睡會兒,你……你自去吧。”
說完,劉婉踉蹌地起身往後堂走去。
遲晚去攙扶,卻被拿開了手,“名義上,你不是我的女兒了,一會兒祭奠的人來了,不能讓他們看了亂傳。”
劉婉離開了靈堂,遲晴從一旁走了出來,“我與老夫人說,你這些年不好過,為了活下去裝成了一個紈絝,從你當了駙馬,父親兄長沒少逼你做你不想做不能做的事情。”
怪不得,怪不得劉婉會這麼說。
可是劉婉不知道,她的女兒就是個渣滓廢物,一個吃力不討好,盡做些蠢事的人,要不是遲晚的到來,怕是活不了兩年就被折磨致死了。
劉婉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無知又……罷了,遲晚嘆氣。
沒有了遲銘武,又把她跟太夫人隔開,就沒有人再能給她氣受。
她呢,給劉婉撐腰,給多多的銀子,劉婉後半生就好過了。
想通了之後,遲晚沖遲晴笑笑,“以後要多麻煩阿姐了。”
“阿晚不必客氣,你我姐妹,犯不著這麼生分。”
這個話遲晚沒接,隨後遲晴道:“太夫人傳話,說要見你,你去嗎?”
最難過的關到了,這位太夫人可不是一個常人,表面佛口聖心,就那麼把劉婉的一輩子捏在了手裡。
最主要的是,太夫人站在孝道的高位上,真要讓遲晚做些什麼,她要是不做,就是不孝。
遲晚只要在這個世界,就難免被這個世界的規矩束縛。
在現代,她可以跑得遠遠的,在古代不行,她沒得選。
但凡能跑,她早就跑了,以她的醫術,在這個世界肯定餓不死。
“我能不去?”遲晚反問了一句。
遲晴沉默,隨後陳遠走了進來,“駙馬,殿下讓人傳話,駙馬還要進宮面聖,不宜在淮安伯府太久。”
遲晚挑眉,隨即笑了,虞九舟這是來為她解圍了。
君王大過天,礙於孝道她沒辦法,可她要面聖見皇帝,以後不再來這伯府就好了,對方有再多的絆子,怕是也沒辦法使給她。
遲晴也很驚訝,“看來阿晚你跟長公主殿下的關系,與我想的不一樣。”
“阿姐是怎麼想的。”
“嗯……不好說。”
有些話不適合說出口。
遲晚輕笑了一聲,“阿姐,以後可稱我為今朝,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