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完,點到即止就好。
遲晚話音未落,聖元帝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冰冷,他不允許自己的病症被外人知道,這會對他手中的權力造成很大的沖擊。
可他表面依然和顏悅色,“遲晚,你可別說,你能治朕。”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麼樣的情況,能讓遲晚已經位同郡王的情況下,過來找他說這些。
可他的病症,太醫都看過了沒有辦法,只能開一些清火的方子,並且讓他少思,少動怒。
一群庸醫,他好不了,太醫院就要全部陪葬。
連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遲晚憑什麼,就算她會醫,她才多大,對醫術有什麼研究。
這也是遲晚的痛,上輩子因為年齡,她沒少被人質疑,但現在情況不一樣。
“臣有法子。”遲晚拿出腰間的藥丸,“這是臣研製出來的藥丸,對陛下的症狀頗有效果,陛下可以找太醫試藥,雖不能根治,但陛下覺得身體不適時,可以吃一顆壓制。”
這藥丸其實是平定□□的,她前兩日想到的一個新方子,對聖元帝的情況也有好處。
給皇帝獻藥是很不明智的行為,可外面那麼多學子已經準備到皇宮門口,逼皇帝查全國的兼併民田案了。
事實上,最大的兼併民田的人是皇帝,皇帝隨意一句賜田,就有多少百姓失去田地,皇帝還要靠皇莊充實少府,要知道少府是皇帝的私人資産,皇帝也缺錢。
問題來了,皇莊是哪來的呢,同樣是兼併民田得來的。
話雖如此,徹查兼併民田肯定不包括皇帝,卻難保皇帝自己會對號入座,哪怕他不對號入座,他也不敢對抗全天下的勳貴世家,官員士紳。
除非是太祖太宗那樣的皇帝,一把刀殺的血流成河,聖元帝可不敢殺那麼多人。
不徹查,就會犧牲那些出身普通的學子。
她進宮時,外面已經聚集很多人了,這麼多條人命。
遲晚怎麼能眼睜睜地看到他們去死,一群懷有理想抱負的讀書人,可不是朝堂眾臣能比的。
要真是不管,就那麼看著這些學子死去,難保這會成為她的夢魘,日後都被困在這裡。
她修的是道,現在的她是在大周職場中,不斷的探索,掌控權力,掌握規則,讓周邊資源為我所用,預測大勢起伏,萬事發展皆瞭然於胸,且能應對自如。
現在的她到不了這種程度,卻也為自己蔔了一卦,今日卦為吉。
當然,她給聖元帝獻藥,算不上在賭,昨日聖元帝撐著病體召見她那麼久,主要原因是為了向外界證明自己的身體無恙,不然那些話等到今天說也來得及,不必非要在昨天講。
皇帝很在意自己的身體,更在意出現什麼情況,在眾臣面前暈倒,昨晚是虞九舟的救心丸,讓他緩了過來,萬一來不及吃救心丸,或是救心丸不管用了呢。
遲晚的藥,算得上是皇帝的救命稻草了,能有這樣的藥,她不信皇帝不心動。
只要皇帝心動,她就不會有什麼大事,接下來就是處理外面學子的事了。
正如她想的那樣,皇帝給旁邊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接過藥丸,直接自己吃了一顆,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太監沒有出任何事情。
“叫太醫來。”聖元帝還是不放心,擔心藥丸的成分對自己有害處。
太醫院的院使就在外面候著,很快就走了進來,老太監成嬌把藥丸遞給了太醫,“陳院使看看這個藥。”
陳院使接過藥丸聞了聞,又用牙齒咬了一口,在嘴裡嚼了半晌,忽地眼睛一亮,“此藥清肝瀉火,疏風散熱對熱症管用,陛下……”
他驚喜地看向皇帝,“陛下的病症服用此藥,能得到很好的緩解度,氣血上湧之時,能讓陛下堅持兩個時辰,只要在兩個時辰內得到妥善治療,陛下就不會出現神昏的情況。”
神昏就是神志不清,這是太醫院全員診斷出來的結果,他們本來不敢說,是皇帝把劍架在他們脖子上才說的。
說了之後,他們的腦袋就別在了褲腰帶上,生怕哪日皇帝怒火沖天出事,讓他們陪葬,昨日知道皇帝在除夕宴上發怒,他們都快嚇死了。
要不是看到虞九舟給皇帝吃了救心丸,躲在旁邊的陳院使都想沖出來替皇帝看了,可他出來的話,眾臣就知道皇帝有太醫隨行,情況不妙了。
陳院使當時又急又怕,只能說長公主殿下真是他們的福星。
所以在確定藥丸的功效後,他別提多開心了,不說這藥有千好萬好,但至少短時間內,他們的性命無憂了。
“陛下,敢問這藥丸是哪位醫者制的,臣有事想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