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司老師為了求得我爸媽認可,也是豁出去了。”
司珏低著頭,垂下的發絲遮住羞紅的臉:
“誰,誰說是為了求得你爸媽認可,我這麼做只是想告訴你,這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得按照我的心情來。”
“嗯,你的藉口花樣總是很多。”
風吹動草木發出沙沙聲,恍惚間,像是欣慰的笑聲,於陵園中盤旋不止。
這幾日,凡是蕭硯南出沒的地方,外面必定擠滿了人。
司珏和蕭硯南剛參加完劇本討論會,一出門,就見一個揹著書包的男生,含著眼淚,被攝像機和話筒團團圍住。
男生看著年紀也不大,還在讀書的樣子。
“蕭老師!”一見到蕭硯南,男生立馬沖過來,圍著他的攝像機也接踵而至。
沒等蕭硯南開口,男生沖他來了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男生久久弓著腰不肯抬頭,“我為我在網上對您的父母出言不遜一事表示深切的歉意,這些日子我已經好好反省過,學校也對我做出了批評和處罰,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
蕭硯南的父母恢複身份後,他不知看到過多少次這樣的畫面。
曾經那些在網上以骯髒言論辱罵蕭硯南父母的,不僅有涉世未深的學生、上班族,甚至還有國家重要機關的公務員。
蕭硯南對著男生點點頭,不發一言繞開他。
所有的罪犯在臨刑前聲淚俱下的那句“我錯了”,並非他們真的悔改,只是恐懼即將面對的刑罰,用最簡單的幾個字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活路。
“司老師!司老師!”有記者喊住同行的司珏。
麥克風戳到司珏嘴邊:
“司老師,其實我們一直很好奇,網上盛傳您與蕭硯南不和已久,但在這次烏龍事件裡,您是唯一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的人,請問您當時出於什麼心理,是擔心自己即將出演的作品受到牽連?還是在日夜相處下,您與蕭硯南的關系得到了緩和。”
司珏看了他一眼,傲慢地揚起下巴:
“都不是。”
“那您的想法是?”
司珏道:
“我沒那麼高尚,也沒有替他說話的想法,只是具備一個成年人,最基本的,獨立思考的能力。”
“哇——您說得真好,值得我們共勉!”
司珏得意地翹起鼻尖。
看,被我裝到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地下停車場,才終於短暫地逃脫了記者們的圍堵。
兩人的車子並排而停,各自開了車門上車。
蕭硯南落下車窗,視線轉了一圈,在一旁的監控攝像頭上停頓幾秒,接著看向司珏,微笑著,無聲地詢問。
司珏扶著方向盤,看也不看他,只輕輕清了下嗓子,隨後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雖然他一個字沒說,可蕭硯南還是聽到了他一向傲慢的語氣:
“來不來我家,隨你。不過提醒你一下,我這個人,輕易哄不好。”
蕭硯南關上車窗,笑著搖搖頭,發動了車子,跟在司珏車後緩緩而行。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始終保持安全距離回了家。
剛出電梯,遠遠便看到門口站了個身形苗條的女人。
司珏眯著眼認了很久,笑了。
他走到女人旁邊,拇指對上指紋鎖:
“這不是邢書瑤女士麼,真稀奇,你的小跟班池照雪同志怎麼捨得丟下你不管?”
邢書瑤尬笑兩聲,倉促地看了眼司珏身後的蕭硯南。
“阿姨,好久不見。”蕭硯南微微頷首,主動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