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世界上最恨蕭硯南的,不就是眼前這個愛而不得的可憐蟲。
池照雪臉色白了白,悄悄看向邢書瑤。
邢書瑤都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媽媽,張口道:
“無論照雪在背後做了什麼,他只是想警醒你這個夢中人。媽媽不怕hei bang上門糾纏,我只怕蕭硯南會毀了你的人生,你那種剛烈的性子,難道容得下一輩子被人戳著脊樑骨,說你助紂為虐,說你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這樣你就開心了?”
司珏眉間斂得更深了。
是,他怕,說到底,他嘴上驕傲,實則還是很在意他人的看法。
但蕭硯南向他保證過,要他相信他。
哪怕到現在,蕭硯南從沒給過他任何能洗白父母的證據。
司珏張了張嘴,對上池照雪的目光後,又把這句話嚥了回去。
邢書瑤沉默許久,從桌上摸過一張支票,低著頭,遞給司珏:
“我和蕭硯南的母親怎麼說也算是相識一場,後來也是我決定將他送出國,害他吃了很多苦。我們家,的確對不起他,但補償的方式,絕非只有你以身相許這一種。”
司珏望著遞來的支票,只簽了名,在數額一欄,是空白的。
可以讓蕭硯南根據自己的心情,計算所謂的精神損失費,隨便寫數字。
司珏望著支票,久久未動。
他輕笑一聲,道:
“媽媽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是那種戀愛腦到是非黑白都不分的人,我做出這個選擇一定有我的理由,而你作為我最近親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危難當頭,如果連父母都不願做我的靠山,我還能去依靠誰呢。”
邢書瑤捏著支票的手輕輕顫抖著,嘴裡發出了輕不可聞的一聲:
“小珏,求你了,別再折磨媽媽了。”
司珏緩緩抬眼,雅緻的天花板,像是忽然生出了生命,蠕動,扭曲。
他翕了眼,摸索著一把奪過支票,低低道了句“我先走了”,而後闊步離開了家門。
【過來。】
這是司珏回到大平層後,做的第一件事,給蕭硯南發訊息。
蕭硯南迴了句“等我”,半小時後,司珏家門鈴響起。
大門一開,蕭硯南對上了司珏恨嘟嘟的小臉。
蕭硯南迴頭朝著電梯口望了眼,確定甩掉了那些暗中埋伏的狗仔隊,才摘了墨鏡和棒球帽。
“看這小臉黑的,誰又惹你了。”蕭硯南擺出笑容,問道。
司珏背過身子,用冷漠的背影回答他:
“你。”
蕭硯南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道:
“抱歉,路上堵車。你說我在你樓上買房子怎樣,下次你想我了,我‘咻’一下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司珏暗暗揚起嘴角,被那聲“咻”逗笑。
而後立馬又板起臉:“自作多情,我想你做什麼。”
“那司老師喊我來是……?”
司珏揣在褲兜裡的手捏住那張空白支票,緊了緊。
他抽出支票,背對著蕭硯南,手向後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