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走我就走,我好聽你的話哦。”
蕭硯南無語了,人在無語時是會笑的。
司珏踩上那輛電瓶車,身高猛然拔高,終於實現了碾壓蕭硯南一頭的架勢。
他抬起雙手撐著鐵皮邊緣,對蕭硯南道:
“你松力,往後退,我把鐵皮斜推過去。”
蕭硯南重重嘆了口氣。
動蕩再次來襲,蕭硯南腳下一晃,順勢往後退了兩步。
司珏瞅準時機,將全身力氣集中在雙手之間,冒著隨時有可能摔下電瓶車被鐵皮壓死的風險,緊緊呡著唇,發出輕輕一聲“嗯”。
“嘩啦——”
鐵皮傾斜而下,砸進了電瓶車堆裡。
幾輛電瓶車瞬間被鐵皮攔腰截斷。
司珏來不及感慨,跳下車子跑到蕭硯南身邊,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冷靜道:
“走。”
蕭硯南看著他,輕笑一聲,搖搖頭。
二人穿過餘震,身後是不斷倒塌的樹木,將後路完全堵死。
司珏雙目直視前方,心無旁騖,心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謝謝你。”第一次,他誠懇又坦然的對蕭硯南道謝。
蕭硯南並未發表任何看法,只道:“走吧。”
……
醫院裡人滿為患,醫生行色匆匆。
痛苦的呻.吟聲在走廊上此起彼伏,醫院現在連個供傷者休憩的空病房都沒有。
蕭硯南坐在走廊長椅上,右手裹了厚厚一層繃帶。
司珏在他身邊坐著,高高舉著他的消炎吊瓶,神情滯然。
雖然蕭硯南沒被鐵皮砸到,但過程中掉落的雜物劃破他的手掌,出血嚴重,等地震局通知大家沒事了,司珏才帶他來了醫院包紮打針。
在此之前,司珏是用襯衫給他包紮的,現在襯衫下擺還少了一截。
司珏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他的腳。
得,現在徹底成了手腳都不能用的殘疾人了。
他想嘲笑蕭硯南來著,可尖銳的話語每每到嘴邊,腦海中卻總是蕭硯南以一己之力承託著鐵皮、護著兩條脆弱生命的畫面。
“你。”司珏聲音緊繃,“別餓死,我去買點吃的。”
蕭硯南打著繃帶的手輕輕動了動,又晃了晃正在輸液的手,笑道:
“怎麼吃,司老師餵我?”
司珏:“你想想,小狗都是怎麼吃飯的。”
蕭硯南笑了下,沒說話。
期間,地震後訊號恢複正常,他的手機已經被節目組和經紀人他們打爆,雖然受了傷,卻要反過來安慰這些人。
司珏的手機也差不多,全是爸媽和池照雪的電話。
其實,他更擔心蕭闕。
那個腿腳不便的男人,還好麼。
他想向老師們打聽,但不少老師為了保護學生受了傷,儼然不是司珏春花秋月的時候。
“我去給你買吃的。”司珏站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