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說不通,梁佳運是真急了。
給警察磕頭,給藍蘊青父母磕頭,進來查房的小護士也得給人磕兩個。
只是,如果磕頭就能挽回受害人受過的罪吃過的苦,還要警察做什麼。
梁佳運被警察帶走了,藍蘊青雖然暫時還下不了床,但氣色看著好了不少。
他從枕頭下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司珏:
“這是哥你當初轉交給我的治療費,謝謝你,梁佳運已經賠了我不少錢,所以這些錢你拿回去吧,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司珏強行把銀行卡塞回枕頭下:
“不,我的生活易如反掌。”
回程路上,司珏不禁在想:
我是看起來很慘麼,還叫藍蘊青同情上了。
這孩子。
暴雨依然未停,車子夾在車流大軍中緩慢向前蠕動。
天氣不好加上已值初冬,不過六點鐘,天已完全大黑。
小鳥憋著一泡粑粑,憋壞了,急得上躥下跳。
司珏也急。
一會兒到家,他要怎麼把這大家夥開進那一畝三分地,找鄰居都沒用,他沒鄰居。
司珏在想,如果停在車庫門口,一人一鳥齊心合力往裡推呢,可行麼。
思忖的間隙,車子來到了獨棟門口。
大雨滂沱中,門前一盞路燈照亮了狹小一塊濕潤地方。
橘黃色的燈光斜斜打在門口人影身上,勾勒出利落分明的身體輪廓。
司珏突兀地睜大了眼,唇角無法剋制的向上揚起。
平靜的內心也被驚雷吵得水花四濺。
他握緊了方向盤,喉結滑動著。
哼,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不是說不來了麼。
司珏揉揉嘴角,把笑容按回去,開啟車窗,緊繃著眉眼,對男人道:
“讓開,我要進去。”
蕭闕撐著傘,俯下身子,笑道:
“這邊不好停車,我幫你開進去?”
司珏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
內心再次炸開漫天水花。
蕭闕說他很忙,但得知自己要開車出門,並且車技不明的情況下,丟下那邊忙碌的工作特意過來幫他停車。
司珏趕緊收斂了傻笑,揚起下巴,神情傲慢:
“巧了,我剛好在秋名山拜過師,或許,比我會停車的人還沒出生。閃開,別擋我路。”
蕭闕退後幾步,退得並不遠。
他指揮著司珏:“方向盤右打到底,嗯,現在可以回正。”
司珏忍不住出聲道:
“別打擾我思路,我說過比我會停車的人還沒出……”
話音未落,他忽然感覺整個車身向右上方微抬一下,旋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