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做後援。”蕭闕扔下這句話,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庫。
司珏怔怔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子,腦子裡一片空白。
能救活麼。以前小doar誤食雞骨頭劃傷食道,差一點喪命,最後寵物醫生還是盡全力將它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
生命固然脆弱,可也偉大,只要活下去的決心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良藥。
當晚,司珏一夜未眠。
他時不時給蕭闕發訊息詢問情況,可得到的回答都是“還在搶救”。
十一月中旬,尚未迎來大降溫,還不算多冷。
司珏渾身卻冷得厲害,一直在打顫,手腳冷得發僵,像個關節笨鈍的木偶一般,繞著屋子機械地走來走去。
小鳥啊小鳥,你一定要活下來。
求你了。
就好似,只要這只同他們毫無關系的小家夥活下來,就能彌補他從前犯過的錯。
一直到天邊泛起.點點魚肚白,司珏實在支撐不住,腦子困的發麻,但也不敢睡,只靠在沙發上翕著眼小憩。
“嘩——”
很輕的開門聲將他吵醒。
司珏猛地睜開眼,順勢望去。
陽光飛進大門,將門口男人的身影斜斜拉長。
司珏支稜起僵硬冰冷的雙腿跑過去,匆匆打量一番蕭闕。
蕭闕表情依然淡淡,彷彿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是這麼個表情。
司珏看了一圈,在蕭闕身上連片小鳥的羽毛都沒找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裡卻晦澀的無法發出聲音。
蕭闕對這事隻字不提,只抬手揉了揉司珏淡青色的眼底,問道“一晚沒睡麼”。
“小鳥……呢。”幹澀的三個字好不容易從嗓子眼裡擠出來,變了調。
蕭闕靜靜望著他,手指垂下。
司珏絕望地閉上了眼。
又、又是這樣,不說話,只看著他。
為什麼人可以敏銳到只從沉默的眼神中就能得到答案呢。
“小鳥……”司珏苦苦守候一晚的希望,其實早就在他不知情時分崩離析。
他張開嘴:
“嗚……唔!”
剛嚎了一聲,嘴巴忽然被蕭闕抬手捂住。
哭聲戛然而止,司珏頂著水光朦朧的雙眼望著蕭闕。
接著,就看見蕭闕望著他的哭眼,露出一抹想笑又極力按捺的表情。
他的右手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來,舉在司珏面前。
手指漸漸張開——
“撲噠——”
紫色的小雞撲扇著美麗的羽翼離開手掌,跳到半空,笨拙的在低矮處費事吧啦地亂飛。
司珏的瞳眸一瞬間睜大,幾乎要睜到極致,眼角長睫如同振翅的黑尾蝶,輕顫著薄翼,等待飛向滿園春色。
“啾啾!”小鳥發出愉悅的叫聲,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司珏手背上。
“它,好了麼?”司珏還是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