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開始紊亂,破碎,急促。
他無法想象,七歲的自己剖了蕭闕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精神慰藉,還恬不知恥說著“你來打我呀”。
他是什麼天生反社會人格麼。
這個讓人牙根癢癢的熊孩子,真是他?
畫面再次暗下去,彈出新數字:
【2009年8月8日】
家裡來了一群小孩,看穿著,非富即貴。
其中一個比同齡人壯很多的男孩子對司珏道:
“我爸剛拿下空手道大賽金獎,他還教了我幾招,我一拳一個小朋友!”
司珏站在一堆小孩中間,高傲抬著下巴,儼然是他們中間的王。
他挑起小眉毛,道:
“吹牛,你展示給我們看啊。”
壯男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又不能打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司珏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
“正好,我家有個能給你練手的。”
說完,他一把推開身旁房門,將還在畫畫的蕭闕拽了出來,緊緊抓著他的衣領拖到壯男孩身邊。
“打!”
蕭闕迷茫地看著這群陌生小孩,那群孩子跟著起鬨:
“打他!打他!”
壯男孩嘿嘿一笑,一把抓過蕭闕的衣襟將他抵在牆上,高高舉起沙包大的拳頭。
“嘭!”
拳拳到肉,蕭闕抬手捂住眼睛。
七歲的司珏坐在一邊,雙拳攥得緊緊的:
“這就是你的命麼,你都不會還手麼。”
蕭闕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扯著被狀男孩抓著的衣領。
壯男孩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拳腳都用上。
那群孩子還在起鬨:
“打他打他!你真厲害!”
司珏眼前漸漸模糊。
已經無法呼吸了。
他想起蕭闕總是用墨鏡遮著眼,是因為留下了無法癒合的傷麼。
耳朵裡嗡嗡作響,司珏忽然覺得頭暈。
三伏天,寒意卻席捲全身。
他猛地拖過滑鼠,停在暫停鍵上。
看不下去了。
監控的每一幀都是他罄竹難書的罪狀,對待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愚弄他,欺負他,甚至不拿他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