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內心代表聖潔榮耀的神像轟然倒塌,震碎了牆壁、地板——
我輸了。
心中傳來這樣一道空洞的的聲音。
我竟然輸了。
很難想象,二十三年無往而不勝的經歷令司珏一時無法分辨這是現實還是環境。
而且是輸給他最厭惡的蕭硯南。
就因為,他傲慢地摘了他的墨鏡,固執地講明那是他的東西,蕭硯南不配觸碰。
因此吸引了大量路人,也就是在這一刻,被無情反超。
哪怕蕭硯南優勢微弱,也不過比他只多了一個。
可一分可以決定成敗,也能改變很多東西。
蕭硯南勝之不武,卻還要氣他,在他耳邊道:
“三二三減三二二,等於一。”
嘩——
司珏猛地站起身。
雙拳攥在身體兩側,緊繃到指節泛著青,手背浮現道道青筋。
抖,還在發抖。
他很想贏,瘋了一樣想。可即便輸了,他的驕傲和自尊也不容許他悔棋。
“蕭硯南。”司珏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狠狠咀嚼著。
“我恨你,一輩子。”
說罷,他闊步朝著公園外的大街走去。
蕭硯南甩了甩手中的統計表,揉成一團,隨手丟進垃圾桶,跟著司珏走過去。
……
公園本就偏僻,夜晚十二點的大馬路也沒什麼車,只有偶爾幾個加班歸來的行人匆匆而過。
司珏站定在馬路中間,牙關緊咬。
他往那一站,迅速引起了路人側目。
有些人甚至還拿出手機錄影。
司珏做了數個深呼吸,一直到喉嚨發澀,再也無法呼吸。
“我是……”司珏顫抖著嘴唇,每一個字都是破碎的哽咽。
他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不可以哭,萬不能已經這麼丟臉,還要被蕭硯南看了笑話。
可那個“狗”字就像一把刀子橫在他的喉嚨中,哪怕只是發出“g”這個音節,都像被千刀萬剮一樣劇痛。
蕭硯南站在他身邊,抱著雙臂,眼中是等待好戲開場的玩味。
司珏閉了閉眼睛,死死咬著下唇。
良久,他睜開眼,對著過路人道:
“我……是……g……”
“狗”字還沒完全發出來,倏然一隻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司珏一愣,頭頂傳來蕭硯南淡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