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指望你這種平民了。”司珏別過臉,因為生氣,腮幫子圓鼓鼓的,像只憤怒的河豚。
倏然,攬著他肩膀的手順著手臂一路下滑,隨後落在他蜷縮著交疊在一起的雙腳上。
敏感的腳趾被人忽然觸碰,即便隔著一層絲襪,司珏還是感覺到一股非常清晰的燙意。
他縮了縮腳趾,忽而抬腳狠狠踩住蕭闕的手。
“誰允許你碰我了。”
蕭闕笑笑,並沒急著抽回手,反而借勢反握住司珏的腳。
“你的腳很涼,是車內冷氣開太大?”
一句話,司珏緊蹙的眉間隨著原本緊繃的腳趾一起慢慢舒展開。
溫熱的指尖在他的腳趾上輕輕摩挲著,很癢,很羞恥,致使他無法自控地繃緊了身體。
倏然,他目光頓住。
那隻握住他腳丫的手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有幾道很深的血痕被他剛才那麼用力一踩,尚未完全結痂就又這麼裂開,沁出殷紅血珠。
司珏的喉結無意識地滑動了下。
這才想起,身上這身旗袍是蕭闕連夜踩縫紉機做給他的,也是因為這條旗袍,他的口碑迎來了三百六十度大逆轉。
蕭闕說過他是老師,還是教政治的,一夜時間做出如此合身精美的裙子……
代價就是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為了他的二十萬一夜未眠,努力做著自己並不熟悉的事。
可半路殺出的該死的黃大貴讓這一切成了南柯一夢。
司珏顫抖著咬住下唇,抬眼深深凝望著蕭闕並不明瞭的臉。
蕭闕向前探過身子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你先休息睡一覺,我保證,等你醒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司珏倉促低下頭,再次看向那雙傷痕累累的手。
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他只能掩飾性地閉上眼,腦袋埋進蕭闕懷裡,或許這樣就看不見他破碎的表情。
這一天想了太多,做了太多,真的太累了。
“好,我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他疲憊的聲音透著幾分喑啞,“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最後一句,抵不過睏意沉沉睡去。
車內的空調出風口吹著安靜涼爽的風。
窗外的天漸漸融入一抹溫暖的橘紅色。
司珏很安靜,只有節奏的呼吸徐徐傳來。
蕭闕靜靜凝望著他沉然的睡顏,睫羽蔭掩著慍青色的眼瞼,覆著一層薄淚。
蕭闕鼻間輕喟一聲,抬手,指節溫柔曲著,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他眼尾的淚珠間,慢慢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