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貪戀和眷念這個懷抱。
他把臉貼在對方的肩頸上,眼底露出了幾分脆弱,為什麼燕齊總是要招惹那麼多人,為什麼就不能只待在自己身邊呢。
兩人心思各異,一直沉默著到了養心殿。
燕齊把人放到床上後,就準備起身離開。
欒浮秋看著他絲毫不見留戀的模樣,心底猛的抽痛了一下,面上驟然蒼白了幾分,被子的手也無意識的攥了起來。
在燕齊向外走了幾步後,欒浮秋忽然開口,語氣裡讓人聽不出情緒,“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已經把銀鈴握在手裡的燕齊暫時有恃無恐,且他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回想了剛才的情形,欒浮秋明明有機會晃動銀鈴讓自己妥協,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這是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他不忍心了。
燕齊想到這個可能內心的欣喜就不住冒了上來,一旦欒浮秋有了一次退讓,之後必定就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說不定在之後的某一天,他就會因為疼和不忍心,而給自己解蠱了。
只是暫時他對自己能容忍的底線,尚且需要試探。
“你想讓我說什麼?”燕齊沒有回頭,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
回答這話又是一片沉默,但他卻能聽到身後的人氣息又不穩了起來,明顯心緒很不平靜。
良久之後欒浮秋咬牙切齒的開口,“難道你去見他們你沒有錯嗎?”
這一句話頓時如同引子一樣也點起了燕齊這些時日心中壓抑以久的火,欒浮秋語氣中的理所應當讓他費解也難以忍受,本來想著試探的話此刻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幾分心裡真實的不滿。
他猛的回過頭看向欒浮秋,音量也因為火氣抬高了些,“我有什麼錯?我跟他們又沒行什麼對不起你的茍且之事,又能有什麼錯?!”
“你去見他們便就是錯的!”欒浮秋眉目間也散開了火氣,他半坐起身怒瞪著燕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面色不知何時半點兒血色都沒了,變得蒼白如紙。
燕齊直接冷笑了一聲,覺得他的邏輯實在是常人難以理解,“難道我只守在你一個人身邊才是對的嗎?”
“本就該是如此。”欒浮秋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質問他道:“你喜歡的人既然是我,為什麼又要三番五次的去見不相幹的人?”
“我當他們是朋友而已,見個朋友是很正常的啊。”
“那今晚你去見的也是朋友嗎?”欒浮秋的目光幾乎要穿透他。
燕齊沉默了一秒,今晚這個倒確實真不是朋友。
緊接著欒浮秋的話連珠炮一樣的問向他,“這三天來你每晚都會避開暗衛去找他,而我們離得這樣近,你卻從未來見過我一面。若不是我今晚去找你,恐怕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你的影子。”
“你真的是拿他當朋友嗎?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你對著這樣一張能讓你心動的臉,就當真沒有半分綺念嗎?”
欒浮秋說到最後鼻尖又湧上了酸澀,喉中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幹澀,看著燕齊的目光裡隱隱浮動著幾分緊張和忐忑。
“你當我是什麼?見一個愛一個的浪蕩子嗎?”燕齊皺起眉來,不答反問。
別說是那個傻子了,就算是對欒浮秋他現在也沒多少旖旎的心思了,皮相雖然會讓人起心思,但若是談喜歡和愛意,脾性才是最重要的。
他又道:“而且你既然在外面聽見了,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去找他的用意,這和我當初去找宋許的原因是一樣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過去,多瞭解你而已。”
欒浮秋忽然就啞了聲,他垂下了眸子,睫羽顫動了幾下掩住了眼底起伏翻湧的情緒。
燕齊並不想揭他的傷疤,知道他對過去一向諱莫如深,所以也盡量不去主動在他面前提及。
但他對自己過度的掌控讓自己隱藏不住多少秘密,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根本就不牢固,雖然有些許真假情意牽扯著,但窟窿很多,填上了這一個,另一個窟窿就顯露出來了。
而從這窟窿裡露出的風,冰寒冷冽,不是會傷了燕齊,就會是傷了欒浮秋。
燕齊無聲嘆了口氣,也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他也有些困了,索性就轉身準備回去了。
在他即將踏出房門之時,欒浮秋有些嘶啞的聲音卻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你不是想知道嗎?那我告訴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