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目光從樓下收回來,轉身走到桌前。
桌子上此刻擺滿了冷食:冰雪冷元子、葡萄酥山、冰酪、冰鎮的瓜果,還有大碗的酸梅湯。
而欒浮秋此刻一身薄衫披散著頭發坐在桌前,時不時就吃幾口冷食,胃口好的不可思議。
燕齊坐到他身邊,看著他只覺不可思議。
經過這一段時間兩人吃飯,自然是知道欒浮秋日常飯量並不大,之前兩人一起吃泡麵那次,就是他的正常食量。然而每次他吃過藥後,那冷食吃的簡直就遠超正常量,自己吃都吃不了這麼多冷食。
本以為是那藥中有酒,所以欒浮秋才藥後身子發熱喜食冷食,然而今天發現他藥後竟然還喝熱酒,就逐漸覺著有些不對了。
食後身體燥熱,形似醉酒,少衣,吃冷食,喝熱酒。
怎麼像是……吃了五石散後的樣子?
燕齊想到此心裡登時一停,他懷著最後一絲期盼問道:“你平常喝的那藥不會是五石散吧?”
“五石散?”欒浮秋面上有些許疑惑。
燕齊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面上帶著釋然的笑,“不是就……”
話沒說完,就被欒浮秋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是寒食散嗎?那應該是。”
燕齊臉上的笑頓時僵了,直眉瞪眼地看著他,聲音也大了幾分,“你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會有什麼後果嗎?!”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欒浮秋漫不經心的吃著冷食,看也未看他。
燕齊看他明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眉頭立時皺的更緊了些。
寒食散吃多了不是瘋了就是早死,無論是哪一個,對性命還綁在欒浮秋身上的自己來說,都有害無益。
“你既對我有意,難道不願與我一道早赴黃泉嗎?”欒浮秋目光流轉,側眸看向他。
燕齊一聽這話,頓覺不妙,這想法可是不能有。
你是一下子死了一了百了了,我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只能被那蠱蟲折磨至死,這可萬萬不行啊。
他放柔了神色,聲音也緩了下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自然是知道還是活著比較有樂趣。死後意識都消散了,哪兒有現在能看著你,能抱著你,還能與你有肌膚之親來的快活。”
說著伸出手覆上了欒浮秋放在桌上的指尖,深情脈脈的看著他,“而且相較於那種死法,我覺得遠不如在魚水之歡裡享受至死能讓人期待。”
“肌膚之親,魚水之歡?”欒浮秋低頭看了眼他的手,緩緩重複道。
想到寒食散貌似還有催情壯陽的功效,而他對自己貌似也不排斥,反而有幾分好奇的樣子,燕齊心下一動。
“這些可才是真正能讓人醉生夢死的事情,如若不然,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都願意沉溺於此呢?”
欒浮秋忽然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與人一起做過?”
“我說過,我只對你一人動過心,自是也只與你做過此種事。”燕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緩緩蹭了蹭,“我是不是比那些冷食更能讓你舒服?”
感受到手下傳來的滑膩涼意,燕齊的眉眼微不可見的鬆散了一瞬,指尖輕輕在他臉上撫了撫。
與他唇舌相吻行親暱之事,好像確實也能散熱,也確實比吃冷食來的更有意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