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討厭我,碰都不讓我碰一下。”
林硯冷聲道:“你知道你炸了幾個人嗎?十個人,全是有?家有?室的人。”
沐瀾目光緊緊抓著林硯雪白的後頸,他?伸手,強硬地鉗制住林硯的下頜,手背青筋暴起,驟然發怒道:“他?們是死是活,管我什麼事?只?要能炸死沈涅就好了。”
他?微頓,聲音幽幽的:“老婆,從你離開沈涅的古堡,我就盯著你了,可你和他?形影不離。”
沐瀾聲音驟止,神經質道:“你竟然和他?形影不離。”
沐瀾重複著這句話。
這件事似乎對他?沖擊力太大了,導致他?的神經系統都有?些紊亂,好長一段時間,沐瀾的情緒似乎恢複正?常,他?幽幽出聲:
“我一時沒想到不會傷害你的方法,就任由那?個姦夫摸了會你的手。”
沐瀾說著話的時候,指腹摩擦了下林硯的手腕:“他?可真是個賤.人。”
室內忽然響起輕微的“滴”聲。
沐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回過神,他?的下頜抵在林硯的肩頸,他?想給林硯解釋他?沒去找他?的原因,他?想給林硯說他?已經可以保護好林硯,他?想給林硯說他的痛苦和難受,喉管幹澀,張了張唇,聲音剛擠出喉間,視線驟然望見林硯摔落在地的手機。
手機依舊在通話,沒有?備注,是一串手機號。但因為室內設定了遮蔽器,手機另一端接收不到任何訊號。
沐瀾卻像是被刺痛了眼?睛,他?疾速喘息了兩下,憤怒佔據了他?的大腦。
沐瀾斜著眼?睛,望著電話的方向,手指惡狠狠地捏住林硯的下頜,音調詭異,拉長聲音,幽幽道:“可真是情深啊,時時刻刻都通著電話,那?就聽?著我和我老婆接吻……”
沐瀾胸廓起伏了兩下,他?惡狠狠踩著手機,伸手扯著林硯的襯衫:“老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沒有?上.了你。”
沐瀾痴迷地望著林硯,跟個狗似的湊到林硯雪白的脖頸處。
電光火石間,林硯驟然掙開鎖鏈,一拳砸向沐瀾。沐瀾猝不及防被林硯打中,他?一時松開對林硯的桎梏。
與此同?時,緊閉的門鎖從外拉開。
沈涅高大的身形出現在病房外,望著林硯雪白的肩腰,瞳孔驟縮,忙脫下外衣,披在林硯的身上,雙手扶著林硯的肩膀,他?知道林硯要強,壓抑著心疼的情緒,保持聲調平穩,輕聲道:
“殿下,抱歉,我來?晚了。”
林硯披著沈涅寬大的衣服,雪白的手臂若隱若現,有?種誘而不自?知的魅意,他?面無?表情,搖了搖頭:“沒事。”
這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面徹底刺痛了沐瀾的眼?睛,那?雙綠油油的眼?睛裡湧現著怪異的笑意,古怪道:“你們倒是感情深厚。”
電光火石間,沈涅驟然抬頭,幾步沖上前,一拳砸向沐瀾,沐瀾快速躲過,拳頭捶向沈涅。兩人身高都將近一米九二,骨架也大,有?來?我往打起來?的動靜,襯得病房都狹窄的不少?。
雖然這是vip病房,過道上的人也不多,但人類的本質是愛熱鬧的,尤其是看有?權有?勢高階級的熱鬧。
幾乎擠眉弄眼?的功夫,病房外就偷偷摸摸圍了群人影,前排的人影小心翼翼偷窺著室內的場景,後排的人影又?死活看不到,急得直跺腳,又?害怕被算賬,剛想偷偷溜走,又?一聽?說,這病房裡爭得是個男人。
人影們眼?裡冒光,呼朋引伴,也不怕處罰了。實習小護士因瘦小的身材鑽空鑽到了前排,目光剛一瞥,就頓住了,甚至連整個人都僵住了。
因為窗戶旁站得那?個青年實在太漂亮了。
青年披著件不合身的黑色外衣,雪白的面頰覆著層霜,極冰冷的氣質,按理說,如果是雪睫雪發的話,可能會更能融合這身冰雪般的氣質。可偏生他?生了幅濃墨似的發和眼?睛,濃墨重彩,奪人眼?球,又?毫不突兀。
就像是他?站在哪裡,就像是場美麗的傳說,就足夠引得人前僕後繼,飛蛾撲火。
小護士心下驟然一跳,忽然能明白那?兩人爭搶的決心了。如果他?有?幸能遇見這樣?的美人,如果他?有?權有?勢,他?也必會爭搶起來?,哪怕滑稽可笑,哪怕醜態百出,也只?求美人的回眸駐足。
林硯站在原地,冷冷地望著他?們。
純粹的肉搏,帶著血腥味的肉搏,幾乎持續了很長時間。沈涅好歹在軍隊裡呆過六年,還是略勝沐瀾一籌。沐瀾驟然摔倒在地時,室內忽然漲起層浮塵。
這動靜震得門牌上的號碼砸落在地,顯現出真正?的門牌號。
過道上的人影們驟然回過神,生怕被找麻煩,迅速離開過道。
沈涅走到林硯面前,輪廓分明的臉上也多了些淤青,他?低頭,替林硯繫上釦子。
林硯睫毛動了動,目光傾斜在沈涅的臉上。沈涅安撫地朝林硯笑了笑,扯動了臉上的淤青,顯得有?些滑稽可笑,寬大的手掌牽住林硯的手,帶著林硯往前走。
沐瀾綠油油的眼?睛宛如條陰毒的毒蛇。
他?緊緊盯著來?兩人的背影。
尤其是林硯任由沈涅牽著他?的手。